第十八章
在一间书房里。
“由此看来,这身家干净的人读书考功名,难!”语调里透露着无奈、愤恨和阴狠。
“陛下说的是啊!”有人附和一句。
“朕才三十六,朕不急,有生之年,朕必要从那群世家身上砍掉一半肉!”
大殿之中的第二个人这次没有应声。
———
“秀娘,你说,”陈氏拿针在头发上蹭了蹭,“怀瑾他们到县里了没?”
“肯定到了,从咱家到县里,一个半时辰,妥妥的到了。”
“我也觉得应该到了。”
……
“来,坐坐坐。咱们坐下再说话。”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绿色绸袍的古谊控场招呼道。
五人互施一礼,一同围着圆桌坐下。
房间里,古谊坐最东面,他的左面是武仁,右面是任百亩;任百亩的右面是温怀瑾,温怀瑾的右面是马大柱。
在座的五个人,都是柳夫子的徒弟,他们是同窗。
其中三个人,温怀瑾、任百亩和武仁都是今年一同考取了秀才功名的人。其中的任百亩和上年取得秀才功名的两人,更是参加了今年的秋闱,但很可惜,都落榜了。
坐下后,温怀瑾和任百亩把身上的包袱解下。
见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古谊先用他温润的嗓音说:“咱们还是老规矩,先探讨诗文,每人出三份自己的。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那么,谁先拿自己的文章?”说着,看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
“我先,我先来!”任百亩一边打开包袱,一边最快的抢着说。
趁任百亩拿东西的时候。
“怀瑾,”马大柱身子微微往左靠,并以袖掩嘴,小声说。
“怎么了,”温怀瑾也向右边侧身,并低头悄声问。
“你怎么来这么晚?”
“晚吗?”温怀瑾疑惑挑眉,随即立刻否定,“不晚吧!”
“你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我跟武仁没话说,武仁拉着古谊在说,我就坐在窗户边往外看。那滋味,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而且时间过的特别慢、特别难熬——”
另一边,任百亩偏着身子,拿着四五张纸,对着全场在写文章方面最有才华的古谊,骄傲地道:“古谊兄,这是我这半年来的最得意之作,你看看。”
可能是长的样貌好,古谊伸手接过纸张的动作也是比别的人好看,“那好!我看看,能有多么得意。”
这一边,跟人说悄悄话的温怀瑾:“不可能吧?古谊长袖善舞,他没照顾你?”
马大柱轻啧一声,“就是他照顾了,才难熬。当听到你来了,当时我觉得身上瞬间轻松,如同三伏天里遇到了一场凉风。”
温怀瑾盯着眼前的杯子,想了下,眨眼,然后道:“咱俩换下位置?”
“不用。”马大柱微微朝右面瞥了一下,就收回眼神,道:“我当右面是面墙就行。我跟武仁本就合不来,不说话也不尴尬,也没不舒服。”
温怀瑾微微点头,“那就行。”
巧了,俩人的悄悄话刚说完,温怀瑾就被任百亩喊了名字。
“怀瑾兄,帮忙看看这首诗,我中秋时的灵光一现,感觉极好。快看看!你看完了让大柱兄也看看。然后提提长处和缺点。”
温怀瑾接过任百亩递过来的这张纸,点了点头,“好。”
温怀瑾再次把身子往马大柱那里斜了斜,把纸也往那边递了递,“一起看。”
白纸上,六句话,四十二个字,马大柱和温怀瑾二人来来回回看了、念了七八遍。
“有韵味,有层次。比他以往的水平高出不少。”马大柱低声先说道。
说起来,马大柱的名字,虽然不文艺,但是要论写诗,在这五人里,他排第一位。
“是吗?”温怀瑾看着白纸上的诗,眨眨眼,“我在作诗一道上不精通,只感觉这句子挺好,但要说好在哪里?品不出来,”扭头看马大柱,“说说看?”
“可以。”点头,马大柱身子正回去,双眼看着对面的墙面,手指在桌子上随意的点画,嘴里说:“你先看看他第一二句……”
一边听,一边不时点头,承志兄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跟夫子说的作诗要点一样。
待温怀瑾听完分析,就对这首诗的理解从四分变成了八分,问好友:“你还看这张纸吗?”
马大柱摇摇头,“不用了,放回去吧。”
温怀瑾拿着纸扭头,“良田。”
“怀瑾兄,什么事儿?”任百亩从古谊那儿正回来身子。
“我和承志兄看完这首诗了,你还有别的吗?”
“有!评论待会儿跟我说说啊!”
……
另一边,温攸和孟大梁在酒楼后院的棚子里坐着,一边喝热水,一边听这屋子里其他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