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对质
“哦?”苏以闻漠然的笑了笑,“你说你是林梨,那你怎敢回来?”苏以闻定定的凝视着沈七宴的眼眸,无形的威逼和恐吓,若是真的林梨早就唯唯诺诺的跪下来,扯住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劝他不要生气。
而眼前的人面不改色道:“郎君,前段时间是妾不懂事方才得罪了郎君,如今已悔过自新,只想回府上好好伺候郎君。”她转身从屋子里找来一件黑色大氅披在苏以闻身上,这是她从满是灰尘的箱子里找到的,原本是给自己避寒用的。
她不是林梨。苏以闻心下已经确定,别人或许不知,但他知道,这件黑色暗绣墨绿竹子的大氅是林梨给他哥哥准备的,林梨说不久是她哥哥的生辰,所以特意备了件保暖的大氅。
眼前这个林梨却毫不在意的将这件作为她哥哥生辰贺礼的大氅转手披在了他身上,眼前的人分明是假的,有人假借七夫人林梨的身份混进了苏府。
沈七宴余光一直注视着苏以闻的一举一动,她摩挲着大氅的上好面料,看来意义非凡,不然苏以闻不是这个表情,不过她不在乎,正如义兄林原曲说的,苏以闻动不了她,因为不久他的兄长将会回到苏府,他是断不能容忍他挚爱的弟弟做出杀妻之事,断然只是一名妾室,苏时鹤也不会袖手旁观。
“郎君,天色已晚,我送您回去吧。”沈七宴的面容和林梨一模一样,但是她被轻薄纱布和上好布料藏住的手臂和身上全是伤痕,没有人猜到她是如何忍住大火的疼痛,换皮成林梨的。
苏以闻勾了勾唇角,笑了笑,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伸出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抬起面前自称是他七夫人的下颌,“既然冬夜黯冷,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在此宿下,可好。”
沈七宴低着眉一副顺从的样子,听到这句话却还是流露了些微的憎恨,借着夜色敛去了神情,她轻轻道:“郎君若是愿意屈居寒舍,妾自是愿意的。”
苏以闻的手沿摩着林梨的面庞,一张别无二致的脸,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比林梨瘦了些,而且也大胆了些,越想越觉得烦躁,这名女子混入苏府,知道他多少事,又想做什么。
思及此处,苏以闻的手从林梨的面庞上落下,转而狠狠揪住了林梨的颈项,他逼近她的眼眸,手上不住的增加力道,他威胁道:“我不管你是谁,出于何种目的,只要你敢做出什么有违我的事情,我会让你和真的林梨一个下场。”
林梨弯起眼眸,虚弱的伸手慢慢握住苏以闻布满青筋的手,她咳嗽着断断续续笑道:“郎君,我不是林梨,又能是谁呢。”门外的寒风吹起雪粉的罗裙,夜色更浓,苏以闻有几分错觉,他仿似看到林梨虚弱平静的面容下藏着野兽一样的决意。
恍神间,林梨已经从他的手上接过那盏灯,向门外走了几步,她侧过首,轻轻道:“郎君,该休息了,妾送您一程。”这声音也和林梨相似,只不过眼前人早是一具尸体了,这个秘密除了处理此事的贴身侍从方秋,便是他自己了,天知地知,除他二人,无人知晓。
沈七宴看着苏以闻满怀戒心的从她身侧走过,转身合上了破败院落的门,浓浓夜色,漆黑林木,唯余一盏灯照亮着他们两人的路,荫蔽阴影处,沈七宴扬起唇角,这局棋才刚刚开始。
刚走到院中便看到几名侍从拎着巡夜灯,不同与林梨院落的凄清,这里通向了各房主屋,灯火通明,沈七宴微微俯下身作揖,将手上的那盏灯送了过去,浅浅道:“郎君,方才听侍女桃月说,郎君今日预备在四夫人房内歇下,妾便不打扰了。”
苏时鹤看着院外白石修葺的路面上,一道单薄的影子在如雪的月色下,显得清冷文弱,他神色不明的凝视着,只见七夫人林梨从他身侧走过,带来一阵冬风。
她见到他也不害怕,微微向他颔首作揖,便朝她院子走过去了,通往她院子的道路一片漆黑。
“趋炎附势的东西,若不是贪慕苏家殷实的家底和金银,她又怎么会成为七夫人。”
苏时鹤的贴身侍卫是从长安来的,不清楚林梨的来历,当时苏时鹤在酒楼与商贾谈论生意,却看到外面有个年轻人在卖身葬父,说是只要肯安葬父亲,便愿意充当府宅的奴隶。
苏时鹤见他长得清俊有力,又孝顺,便花了点金银安葬了他的父亲,并问他:“我缺一个衷心为主的仆人,你是愿意当我的贴身侍卫,还是拿一笔钱做些小本生意,安度晚年。”
年轻人也就是现在的侍卫毫不犹豫道:“小人愿跟随公子,以命相抵。”
“公子,这林梨是何人,公子怎如此厌恶她。”侍卫叶野摸着下颌,不解道,自从他入府以来,二公子苏时鹤对身边的人都和和气气的,唯独对刚才走入黑暗处的女子深恶痛绝。
“她入府之前,我曾派人打听过,听说她有一位情郎,两人互定终身,但....”说到这,苏时鹤叹了口气,“她为了苏府的七夫人身份,与情郎一刀两断,自此她飞上枝头,而那名情郎不见踪影,据说消失前,自尽被人救下了。”
“我让人传消息给这位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