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纷纷
相的折磨,反抗地叫道:“不要!不要!不要!”然而,夭菊娟子怎肯由着一只畜生反抗,不顾“无赖”逃窜,左手按住它身躯,右手持起画笔在它纯白毛上简练、概括、抽象地画了一朵菊花。正要画第二朵时,“无赖”冷不丁扭头啄了一口夭菊娟子,使得她慌忙脱手。“无赖”便循着空档飞出了金丝楠木大鸟笼。叶小曼、沫双知晓夭菊娟子对“无赖”的喜爱,为了让她不至于因此伤心,两人一齐捉去了。
叶小曼机灵,不像沫双傻头傻脑只知盲目的死寻,她先去东厨拿了些墨鱼骨粉、种子粉,蛴螬。然后去福寿堂北边靠近柴房处的小灌木丛中,将带来的食物撒在了周圈。“无赖”是玄凤鸡尾品鹦鹉,天性爱啃灌木,喜欢往地上寻食物,叶小曼知道它会来,便等着。不出她所料,“无赖”以畜生的直觉很快找到了适于它生存的佳地,这会儿正兴奋地捡食吃。叶小曼看准时机,扑了上去。“无赖”警觉,逃过了一劫。而此回它往金叶堂的地方去了。
现今海天堂被夭菊娟子住着,那吴海雄就霸占着金叶堂。金叶堂内烧着炭火,温暖窝心。玄凤鸡尾品鹦鹉怕湿耐热,一遇暖气必是像飞蛾扑火般相迎,所以“无赖”愚笨地撞上了金叶堂的玻璃窗,晕了个头昏脑涨,不久后便流血,已是保不住肚里的“小畜生”了。
待在金叶堂内的吴海雄听到动静,赶忙打开了门。与此同时,叶小曼在附近藏了起来。“死畜生不懂事,败坏老子的兴致!”吴海雄的便衣还未系上扣子,便出来见血,心中十分懊恼。随后他踢了重伤在地的“无赖”一脚。“吴爷,为只畜生气坏身子可不好。”内处传来撒娇弄痴的男声,叶小曼约莫着那人是专靠服侍同类过活的,否则这酥麻麻的柔音单凭一两日的功夫如何练得成?“桔华君说得对,一只畜生算得上什么,死了一只再卖一对,是不值钱的物儿。”吴海雄的心情已然好了,复去金叶堂找桔华君解闷。不稍一会儿,桔华君那酥麻麻的柔声此起彼伏、跌宕有致,搅得人心里欲生欲死。金叶堂内的两个正当兴头,对外事定会浑然不觉,叶小曼便抱起奄奄一息的“无赖”,回了海天堂。
叶小曼抱着“无赖”到达海天堂时,未发现沫双——想是这傻姑娘还在为寻找“无赖”逗留在寒风里。
“呦,它怎么浑身是血?”夭菊娟子接过“无赖”,面上有一丝心疼。叶小曼惋惜道:“庆幸还没死,只没了小崽子。”夭菊娟子听后,由衷地叹:“怀的不合时宜终究保不住!”叶小曼劝道:“姐姐莫忧愁,‘无赖’和人是不一样的,没有极重的伤离别之情。”夭菊娟子仰头长叹:“母子之情,古今谁能果断决绝、毫不心疼?!”
沫双回来得晚,原白嫩嫩的手、脚均已冻得发紫。夭菊娟子即把自个常用的镶红玛瑙银暖炉给了沫双,说道:“一件小事而已,不必这般费心……‘无赖’是好,到底没有你重要。”沫双应了声“是”,往桌上放下一块物体便来捧暖炉。叶小曼一见此物,急忙夺取,狠命扔去远处。夭菊娟子亦闻到劣香,便问:“是什么?”叶小曼回道:“是麝香。”沫双便无知地说:“麝香是什么?这东西是我在新盖成的银花堂附近拾来的,闻着香,想放进香囊里。”
听完沫双的话,叶小曼与夭菊娟子互对一眼,都明白了。
因丧崽,“无赖”不再像以往这般开心了,好几次喂食它都滴水不沾,终日郁郁寡欢。渐渐地消磨了夭菊娟子的兴致,便不像最初那般宠爱它。幸得腊八将临,吴氏银庄内的气氛变得稍加热闹了——
每逢腊八,吃七宝五味粥已成了所有人的习惯。然,七宝五味粥争奇竞巧,品种繁多。做得仔细些便将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桂圆、葡萄干、花生等均掺进白米中图个吉利。一般的黎民百姓在腊月初七的晚上就开始忙碌了,要把各种原料洗好,放一起,半夜时分开始用小火熬,一直熬到第二天清晨,七宝五味粥才熬好。
那天一早,金玉便端了一碗七宝五味粥来孝敬夭菊娟子。夭菊娟子见她来,并不感到意外,连忙搬了漆皮凳邀她坐下,并说:“妹妹如今是夫君的宠儿,何必委屈自己送这辛劳东西。”然后取了金勺子,往那七宝五味粥里一舀,后打开金丝楠木大鸟笼将金勺向里一放,说,“妹妹别见怪,这畜生是我心肝,什么好东西我都会先让它尝一尝。”金玉受辱,隐忍不发,却笑道:“少爷疼爱姐姐,连自己住的房子都让了,里边的东西自是极好的,不像我房里的东西样样粗陋。”“无赖”啄了一口勺里的七宝五味粥,便“嗷嗷嗷”地上串下跳,虚脱后“呜呜呜”地趴在了大鸟笼里。夭菊娟子看了一眼“无赖”反常的行为,就对金玉笑道:“畜生不安分,有了歪心思,妹妹别见怪。”金玉双腿一颤,低头小声说:“怎……怎么会。”夭菊娟子悄悄站到了金玉背后,右手用力往她肩头一拍,惊了她一大跳,然后道:“紧张什么。妹妹成了二夫人又有新赏的银花堂,过得不舒坦吗?怎么还是战战兢兢的。”金玉玩弄着指头,眼珠儿不安定地虚溜达,终于坐不住了,便使个“肚子疼”的借口出了海天堂。
金玉一离开,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