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不先捐,要拿我们开刀。”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厅内。众人听得分明,目光都看向上面。
“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一位幕僚问道。
宋鹤轩已然气得脸色发紫,将手中茶盏扫在地上,那茶盏瞬间粉碎,“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是啊,太守大人呕心沥血,苦苦维护这襄阳城安全,他们这帮人倒好,作壁上观,丝毫不体谅大人的苦心。”
“要我说,大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快刀斩乱麻,让属下带人将他们连同那些逃走的富绅家里抄个干净,由不得他愿不愿意。”
“属下赞同统领大人的意见,这帮人平日骄横惯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都当咱们是软柿子好捏。”
宋鹤轩心中一狠,下定决心,“好!俊义,你着手带人去吧。留他们性命,把钱粮给搜上来。”
统领领命,立马点了支人马下去办了。
城中富绅一时傻眼,后悔不迭。从商的斗不过当官的,刚才逞口舌之利,现在白刀子架在脖子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兵将府中值钱的物品搬运上车。
这些富绅平日欺压百姓,搜刮了不少钱财,如今被抄了个干净。抄出的粮食太守府作了分配,多日未见白米面的百姓热泪盈眶,拍手叫好。其中不少落入官府口袋,自不必说。
这一计策牺牲少数富豪的利益,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事后竟有不少百姓表示愿意助官军守城。
城外大军围城多日,不见城上守备鼓噪埋怨,反而多了一分凛然之气,一时疑惑不解。任谁也想不到原本官商勾结狼狈为奸的官老爷,为求自保竟误打误撞得到几分民心。世间之事,惟利来利往矣。
沈东翊眉头紧锁,他率领的毕竟不是一家之军。军中鱼龙混杂,各种势力都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却迟迟不动,军中一时也起了怨言。长平军自然听不得他人诽谤自己主帅,遂起了纷争。虽然闹得不大,但将士情绪可见一斑,谁也不愿意干耗着。
不少人开始撺掇太子萧承宇,暗地里向他进言。
“沈东翊处处掣肘,不过是想独占大功。”
“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半个多月,沈东翊这围而不打之策根本不见其效,外界都说他用兵如神,依属下看实在是徒有虚名。”
“殿下须知,您才是此次大军的主帅,沈东翊未免有些太不把您放下眼里了。”
萧承宇自上次急功冒进吃了哑巴亏之后,自觉脸上无光,乐得将军事大权交给沈东翊,自己消停地待在营帐内玩弄美姬。这几日不断有人来向他进言,他内心中原本压下去的心窝火又被挑拨起来。仗怎么打他不感兴趣,但他不能容忍沈东翊骑在他头上,他才是主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上次失败只不过是偶然,现在城中断水断粮这么多日,他不可能再打败仗。
心里燃了这个念头,那就要付诸行动。他一把推开倚在身上娇滴滴的美人,传令诸位将军速来议事。
大帐内,萧承宇一展自己天潢贵胄的英姿,扬言大军不可委靡不前,宜速速拿下襄阳,继续向南进发。手下几个也见缝插针的揪着最近几件事情做文章,大有指责沈东翊用兵不当之意。
沈东翊抱手坐在右侧首席,静静地听他们攻讦,并不争辩。他思索着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久拖军中恐要生变。然而攻城亦不到时候,那么必须给上下将士一个发泄口。正巧萧承宇给他制造机会来了,这可不能怪他,到时候折损人马也能顺便削弱其他几支队伍的势力。
沈东翊见他们絮叨完毕,起身慢慢道,“殿下,诸位,沈某能力浅薄,多日以来未立寸功、未下一城,实在惭愧。殿下英睿神武必能带领我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愿凭殿下调遣。”
萧承宇本以为沈东翊会为自己辩驳,见他交出大权,不免心中大喜,又反过来宽慰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