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
都是淡淡的释然,仿佛对这些年的经历早就不在意。
七月吃饱了饭,又凑在周屿行身前,露着舌头和他笑。
“只是觉得城南的那块地比较安静,于是就在那开了茶馆。”周屿行摸着七月的头,头也微微低下同它对视。
“我母亲的身体已经痊愈,所以刚才是想请你为她拍几张照片,只是可惜,错过了你接私摄的时候。”周屿行直起身子,“茶很好喝。”
他母亲已经痊愈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倪清竟也觉得开心起来。
她才发觉这么多年自己还是那么容易共情。
“我可以推荐其他摄影师给你,她们的摄影技术远比我要好。”倪清淡淡地解释着,“只是我现在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所以不再接私摄。
”
周屿行不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倪清,只是眼里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倪清对上他的视线,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两人对视,没有言语,只是倪清先移开目光。
周屿行知道,他们间早就有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陌生的泰语铃声响起,周屿行的视线落在沙发上遗漏的手机,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号码。
他把手机递给倪清,后者却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摁灭了。
是觉得他在这里太碍事了吗,周屿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的地图。”周屿行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又揉了揉七月的头,然后推门离开。
皑皑风雪笼罩住天地,窗外一片澄明,门口的那条石子小路上留下一串脚印,倪清抬眼望去,那抹黑色身影拉开车门,却关门之际回头望去。
倪清预感到他的回头,于是就这样错开了视线。
周屿行看了许久,倪清没有看他,只有七月站在窗前微笑着和他再见。
他抬手关上车门,泛红的手指握住方向盘,然后再也没回头。
——
小寒初至,室外早已一片冰天雪地。
倪清坐在电脑前修完最后一组图,然后伸了伸懒腰。
周屿行对于这套影集没有太多苛责的要求,所以她很快就完成了这项工作。
她把图片打包压缩然后一同发给舒季。
周四的宠物医院里人不多,倪清就抱着柠檬,牵着七月来为它们做体检。
“七月皮肤上的问题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喝那些滋补的汤药,你看它这皮毛都营养过剩了。”郝医生指着大金毛油亮的毛发感慨,“从前它在工地受了许多苦,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也够用心,不需要吃那些太过滋补的东西了。”
听到医生说七月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倪清总算放心。
“谢谢医生,那清淡的食谱要如何搭配,我回去帮它们改善。”倪清打开平板的备忘录,一副上课认真听讲的学生样。
“不必那么费心,”郝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相比之下你才应该调养一下自己的身体,我虽然学的是动物医学,却也看得出你脾胃空虚。”
“医生学过中医?”倪清调侃地笑笑,想要转移这个话题。
“别打岔,我认真和你说,你是不是都不能保证一日三餐?”郝医生放下了手中的病例,半摘了眼睛看他。
“郝叔叔,我今天是带柠檬和七月来检查身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必太担心。”倪清的语气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郝景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落笔写下一些清淡的食谱搭配,然后撕下来递到倪清手里。
“上周来了一个人,抱着一只流浪的橘猫,只是我瞧着有点像你之前送过来的那只,原本担心是居心不良的猫贩子,只是一出手就买了最贵的皮肤药膏,想来它也找了一个好主人。”郝医生摇着头感慨,“要是所有的流浪猫都能有一个好归宿就好了。”
流浪,橘猫,周屿行。
倪清莫名地就想到这些,那只陈奶奶门口的那只流浪猫,她和周屿行一起喂过。
思虑的空隙到了宠物药房,倪清把那张药单递给医师,然后坐在一旁等待开药。
七月和柠檬还待在郝医生的办公室进行其他的检查。
倪清坐在等候区,耳边都是喧嚣的争吵和讨论,毛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毛绒玩具,然后举在面前笑着和它打招呼。
萨摩耶耷拉的嘴角总算扬起,露着舌头和倪清示好。
“真巧啊,在这里遇见倪摄影师。”
男人尖锐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药房的死寂,倪清的身体都微微一震。
她想这声音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宁枫笑容满面,视线上下移动打量起倪清。
普通的米色大衣穿在她身上却清冷温柔,即便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