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灵魂与魔力
周一第一节是保护神奇动物课。
空地上摆着几张质地粗糙的木头桌子和几十把生锈的菜刀,篱笆两侧堆着成捆的莴苣。
海格端来两只及腰高的大桶,桶里爬满黏糊糊的弗洛伯毛虫,他让学生们两两自由分组,每组认领五只毛虫,又指着堆成小山的蔬菜,要求学生们一人切菜、一人喂食,轮换着照顾毛虫。
布雷斯和德拉科分别跟克拉布和高尔一组,两个小胖子负责抡刀切菜。
欧若拉神态磊落地拉走西奥多跟自己一组,西奥多为她挑回几只“看上去气色不错”的虫,被问及如何判断毛虫气色时,“色泽健康,看上去能收集不少汁液”——诺特先生如是回答。
随后,西奥多主动挽起袖子切菜,欧若拉则蹲在他身边,拿树叶逗弄自己的毛虫。
潘西用树叶捧回毛虫时,达芙妮正站在树下,两手撕扯着莴苣叶,眼神阴恻恻盯着对面。
同样不在状态的还有赫敏,她看上去没有达芙妮那么恼火,但手起刀落,刀刀落不到莴苣梗上,不过一会儿,木桌已经被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跟她搭档的帕瓦蒂·佩蒂尔不得已接过切菜的任务,再回头时,发现赫敏眼神飘忽,手里拿着切成细条的莴苣不断喂给空气,她们的毛虫已经心怀诗歌爬向自由的远方。
“瞧那落魄样,万事通不会以为自己稳坐学年第一了吧?”德拉科声音不大不小地说。
布雷斯忽然幽幽叹息,“一朝飞黄腾达…男人甩了与他相知相伴多年的发妻,转而奔赴新欢,前妻只能远远凝望自己依旧深爱的男人,瞧着他意气风发、瞧着他与新女友恩爱,独自躲在角落黯然神伤。”
德拉科差点失脚踩死自己的毛虫,“布雷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布雷斯笑眯眯地摇头。
西奥多把切好的莴苣递给欧若拉,见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奇地问,“在做什么?”
“谢谢,西奥,”欧若拉从他手上接过切得精细的毛虫饲料,指着几只毛虫,语调轻快地说,“我给咱们的毛虫起了名字,这只叫哈利,这只叫罗纳德,看这只,它叫德拉科,德拉科旁边那只叫布雷斯。”
西奥多忍着笑,指着最后一只问她,“还有一只呢?它叫什么?”
欧若拉歪头想了想,“康奈利,它叫康奈利。”
“不就是个名字?谁不会啊!别以为我在乎!”德拉科恶狠狠地把莴苣丝怼到毛虫喉咙里,“快点吃——欧、若、拉!”
“乖,德拉科,我会好好照料你的,”欧若拉睨他一眼,伸出手指抚摸蠕虫背部的刚毛,“吃饱了?别噎着…你得跟哈利和罗恩好好相处……”
于是接下来整节课,德拉科和布雷斯不得不忍受欧若拉的碎碎念——“德拉科,不要爬到哈利身上!”、“罗恩,你咬布雷斯做什么?”、“康奈利!吃你自己的!”……
下课时,西奥多动身把几只快被撑死的毛虫归还给海格,欧若拉扯住他的衣袖,依依不舍地与虫子们道别,“再会了,伙计们,周三我会再来探望你们的,我不在的时候,记得照顾好自己。”
德拉科崩溃地说,“见鬼了…这些恶心玩意,我们到底要照顾它们多久?”
“倘若你肯叫你爸爸放海格和鹰头马身有翼兽一条生路,说不定下周叫‘德拉科’和‘布雷斯’的会换种生物。”布雷斯中肯地评价。
德拉科想都不想,“不可能!那畜生弄伤了我的胳膊!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那抱歉了,德拉科,”西奥多爱能莫助地说,“希望你俩学期末不被海格丢去地窖做魔药材料。”
“毛虫挺不错的,安静好养活,”布雷斯乐观地打圆场,“假如德拉科不追究的话…我俩下次说不定会变成炸尾螺或者狐媚子。”
都是家族友谊、表面兄弟……德拉科悲伤地安慰自己。
达芙妮的奔溃持续得更久一些。
下午黑魔法防御课时,卢平点名表扬了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小姐的周末作业取得了学年第一的好成绩。
博格特不稀奇,这篇论文也不算深奥,只是博格特几百年来一直作为霍格沃兹三年级的教学内容,能从老生常谈的东西里提炼出新颖论点——这才是卢平给予欧若拉…哦不,给予达芙妮盛赞的原因。
学校里,校报编辑们已经着手撰写第二天的新闻稿,据说第二天的头条内容是这样的——
“爱”他就成全他做学年第一!
多数学生对学术内容不感兴趣,他们乐在其中地探讨格林格拉斯、格兰杰与米斯兰迪尔之间那点事。
晚课时,西奥多仔细研读手上的论文拓本。
昨晚第一次阅读时,他从这篇文章里得到一些比八卦更具价值的灵感。
魔法史课堂安静且令人昏睡,这恰恰适合思考,西奥多将“博格特”和“摄魂怪”写在笔记上,又分别在它们后面注明“滑稽滑稽”和“守护神咒”,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