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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拂过，掀起微燥的浮热。

柯悄悄感到鬓间又开始被汗湿。

很奇怪，这似乎是一种类似于紧张的情绪。

她斟酌着是不是要绕开谢纯走过去，但又不确定谢纯是不是记住了她。

万万没料到，先开口的是谢纯。

“是你啊。”谢纯看着这里。

她的心骤然跳了下，刚想应声，身旁的沈月言却抢先开口了：“是啊，你准备回寝室？”

“嗯。”

……

不是她，但这是意料之中。

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毕竟她最擅长做配角，尤其是沉默的配角。

沈月言跛着个脚跳了两下，看向另一个女孩，语调急转直下：“……唐千？你怎么在这？”

对方明明比沈月言矮半个头，语气却傲：“我问个路，怎么？”

“嘁。”沈月言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你从小就跟着叔叔逛荣江一中，可别告诉我连个高二的教室都找不着。”

唐千也翻个白眼：“你管得着嘛？”

沈月言是个暴脾气，可不惯着唐千，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柯悄悄很了解沈大小姐的性子，劝是劝不住的。

她垂下头避免被人注意到，等待着两位大小姐的吵架结束。

谢纯没这耐心，他颇有风度地点了下头：“你们先聊，记得不要错过考试时间。”

然后白色的运动鞋从柯悄悄的视野里一步跨过，衣角短暂地擦过了她。

她发怔地吸了下空气，还滞留着一点点木质的香味。

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两个大小姐还在吵架。像两个小学生，骂来骂去没有什么有营养的攻击。

“我爸做过你爸的甲方！”

“我爸也做过你爸的甲方！”

“学人精！”

喋喋不休半晌，沈月言是气昏了头了，忽地瞄到唐千的作业本上躺着个橘汁软糖。

“哼哼，你是忘了你小时候拔牙涕泗横流了？居然还喜欢吃糖。”

唐千噎了下，随即怼道：“谁说有糖就一定是用来吃的？”

沈月言乘胜追击：“哟哟哟，还是橘汁软糖呢，你不是最讨厌橘子吗？”

没人注意到“橘汁软糖”四个字刺痛了谁。

柯悄悄一直低垂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仿佛隔着大雾的距离看着它。

雾蒙蒙，白茫茫，但她可以看清那枚软糖跟自己的长得一样。

她一抬眼，唐千也注意到她了，高贵地抱臂，不知道是不是胜负欲作祟，高傲地攻击道：“沈月言，你品味降级了啊？什么时候跟这种人当上朋友了，是想体验生活了？”

沈月言为人十分友好，一般不会认真跟谁生气。

但这句话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大小姐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半晌威势十足地骂了句：“你有病啊？”

虽然这句话不够脏，但唐千被骂得一愣。

——沈月言的家教从来都很好，这句几乎是她能骂出的最狠毒的话了。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大小姐已经拉着柯悄悄擦身走出去好远。

到了考场门口的时候，柯悄悄听到沈月言跟她说：“你别在意，我再也不跟她玩了。”

她看到了唐千趾高气昂的模样，但其实她什么也没听到。

当时的世界仿佛静音了，每个路过的人都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在这默片里面寻找初次心动的答案。

而导演却对她说，她的解题方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

月考后不久，就是高一新生的第一次放假。

少爷小姐们被荣江一中的魔鬼作息摧残了一整个月，已经期待了这一天很久。

柯悄悄也很期待。

月考成绩出来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虽然理科拖了后腿，但她的文科非常争气，一举从最后一名逆袭到了一千六百多名。

月考后班主任会约谈每一位学生，跟各科任课老师一起商量方案。柯悄悄走进去的时候，理科老师都在扶额揉太阳穴，文科老师春风满面。

高东梁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柯悄悄望着成绩单上，化学那一栏鲜红的：30，陷入沉默。

嗯……

她说她真的努力了有人信吗？

严肃松事后拉着她又单独谈话了一次，告诉她，高二会进行七选三，只能那时候把所有理科丢掉了。

柯悄悄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来一句：“老师，全选文科想要考到全校第一会很难吗？”

严肃松沉默了下，说：“没有这个先例。”

秋风披着细雨穿过落满梧桐的街，柯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