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君岚道：“魔元在三百年前受了损耗，每隔一段时间会休养生息，修养到能和我对话了就来诱我入魔，他今日又来扰我心神，我便削了点他的魔气，这才晕倒。”

说罢他又自嘲道：“说到底还是我太过没用。”

羲玙沉思了一会儿，安慰道：“你自己修炼化为人形，已经很厉害了，待回仙界后，多看几本功法，定当大有作为。”

君岚此时识海一阵晃荡，他面露痛色。

羲玙连忙问他怎么了。

“是魔元在发怒。”

羲玙想起在无花村时，她见过君岚这般。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能进你的识海看看吗？”

君岚即使被魔元折磨，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可以的。”

羲玙愣住了，不论是神仙还是妖魔，识海都是最隐秘的地方，不能轻易让别人进去的，若进入他识海的人心存恶意，他轻则功力全失，重则一个死字。

羲玙回过神，指尖轻触君岚的额头，进入了他的识海。

他的识海里，蓝天白云之下有一处澄澈的湖，湖中有一株纯白无暇的莲花。

本是纯净的识海，却被莲花旁一个红球坏了景致。

那红球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狠狠地撞向莲花。

羲玙连忙用最温和的净化术施向红球，那红球注意到了她，竟没再有动作，羲玙便缓缓走近，试图将红球带出君岚的识海，红球便爆发出巨大的魔气，白莲猛地一缩，羲玙马上道：“停下！”

红球便不动了，但是离她远远的。

“给我安分一点，别再攻击君岚。”说罢羲玙便离开了。

魔元总感觉羲玙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但他确保此前没有见过羲玙。

他静静地思索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在君岚的识海里，羲玙是不敢动用太强悍的仙术的，那么这里完全是他做主啊。

但他也没有再折腾，他直觉地不想和羲玙有接触，罢了，继续修养去吧。

羲玙出来后，君岚感觉好了很多。

“我没办法带它出来。”羲玙道。

“嗯，那位紫衣仙君也是这么说的，只有我死了，它没了依附的身体，才能暴露在人面前。”

“魔元……上古魔族的意识么？传说上古魔族无恶不作，被古神制服后，服从古神的演变出了现在的魔族，且制定了新的法则，死不悔改的早已消失了，若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他们的意识竟然留存于世。”

君岚点头：“而且似乎没多少人知道魔元的存在，这是不应该的啊。”

“那位封印你的仙君可能知道些什么，回仙界后，你注意一下，看能不能遇到他。”

二人四目相对——好像有什么事情被隐瞒了很久，而他们已经揭开了一角。

看着羲玙澄澈的眸子，君岚轻咳一声，移开视线道：“你学习得怎么样了？”

羲玙说：“我和老板娘学了胭脂的种类颜色，还有一些妆面画法，应当是可以了的。”

君岚有些惊讶：“这么快。”

羲玙道：“但我没有在人的脸上画过，要不，我给你画画？”

君岚瞪大双眼：“我？！”

羲玙认真地看向君岚道：“嗯！”

君岚拒绝不了羲玙认真的双眼，认命道：“来吧。”

羲玙拿着胭脂、妆粉、眉黛等东西凑近君岚，细细地在君岚脸上描摹着。

君岚看见她越来越近的清丽脸庞，不自觉地闭了双眼。

她的指尖抚过君岚的面颊，又停在他的眼尾，最后，来到了他的唇。

君岚感受到冰凉的指尖轻轻压在他的唇上摩挲，他眼睫轻颤，微微睁眼，却发现他们近得连羲玙有几根睫毛都可以看得清楚。

他连忙闭眼，甚至放慢了呼吸。

“好了。”

羲玙的声音让君岚紧张的心放下来，他想，羲玙应该没有听到他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吧。

他看向羲玙，羲玙却一脸严肃：“我好像……高估了自己。”

君岚拿过镜子一看，天啊，镜子里这个死白脸，大粗眉，玫红颊，大红唇的人是谁啊？！他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羲玙见君岚这般，却微微勾起了唇角。

那笑容并不大，却如同天寒地冻时的一抹春意，实打实地晃了君岚的心。

“你笑了。”君岚呆呆道。

羲玙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笑？是啊，她笑了。

笑就是开心吗？她又将手放在心口，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一丝暖流。

她看向君岚，笑意放大了点：“我很开心。”

君岚也笑了，他希望羲玙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