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围
不大一会儿,小厮领着那位芊芊小姐上来了。
芊芊小姐扭着细腰刚一进门,谢景睿就冲到她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芊芊,是我,谢景睿,你还记得我不?昨个,我刚给你打了一副蓝宝石头面,给醉月楼妈妈了,她给你没有?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让人给你重新打……”
芊芊蹙了蹙眉,嫌弃地避开了谢景睿伸过来的手,扭着身子坐到郑子齐身旁,娇媚一笑,“郑公子,这么久不去醉月楼,可是有了新人就忘了奴家?”
“怎么会?爷这不是特地让人找你过来了吗?”郑子齐揽过芊芊,往谢景睿方向努了努嘴,“瞧见那位爷没有?那可是谢家的大少爷,崔五郎的大舅哥,你给爷把人服侍好了,爷重重有赏。”
芊芊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略带鄙夷地看了谢景睿一眼。
要她去陪这个肥猪草包?没听错吧?
“怎么,你不愿意?”郑子齐见她迟疑有些不悦,刻意压低身子贴近芊芊的耳朵,语气阴沉道:“还是,爷的话你敢不听?”
“不敢不敢…奴,奴这就去。”芊芊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坐到了谢景睿身边。
谢景睿自她进来后,目光就没挪过地儿,此刻见美人欺身过来,顿时面色潮红,浑身僵硬如铁,“芊芊…芊芊小姐……”
崔文恪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向谢景睿的目光充满了厌憎之意。
芊芊依偎在谢景睿身边,娇声软语,喂他喝酒。
谢景睿跑了醉月楼那么多次,都没能亲近佳人,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会喝到美人亲自喂的酒,兴奋得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手都没地方放。
在座的都是男人,看他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忍不住都拍案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
郑子齐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招手示意芊芊坐回他身边,“谢大少爷,芊芊伺候得你可舒服?”
谢景睿连连点头,“舒服,舒服。”
“这么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做个小游戏,玩投壶如何?若是你赢了,今晚本少爷就把芊芊让给你,若是你输了———”郑子齐在芊芊胸口的白腻上抓了一把,“就脱光了身子在楼底下跑一圈如何?”
“不可。”崔文恪急忙制止,“郑兄此赌有辱斯文,传出去于我等名声也非益事,还是算了吧。”
谢景睿投壶准不准他不知道,可郑子齐投壶的准头在书院一向令人望其项背,他绝不能冒险让谢景睿应这个赌,万一真输了让谢景睿光着身子在街上裸奔,崔谢两家颜面何存。
“跃麟兄,信之兄……”他看着王跃麟、卢信之二人,期待他们能出来帮他一把。
王跃麟接到他求助的眼神,当然不好再作壁上观,正要出口解围,郑子齐却起身揽住了崔文恪肩头,用力拍了拍,“别呀,不过是玩个游戏而已。文恪何必紧张至此?况且,谢大少爷也不一定就输,你说是不是啊跃麟?”
“这……”虽说王跃麟身为知府之子,在凤阳众星拱月,很有威望,但郑子齐出身名门望族,背后还有个身居五品的京官小叔,自是不好轻易得罪,王跃麟无法,只能无奈地冲崔文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卢信之不由摇头叹息,郑子齐那厮分明有意挑事,文恪这回惨矣。
而郑子齐刚刚那番话却是恰巧挠到了谢景睿的痒处,他这个人长这么大只有两个爱好,一是美色,二就是赌博。不管是斗鸡跑马,还是摇骰子比点子,只要跟赌字沾边,他都要伸手玩一把过过瘾不可,虽然平时十赌九输,可一点不妨碍他对赌这项活动的热爱。再说投壶他也玩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子齐说的赌注他别的没听清,就只记住了一点,那就是他若赢了,今晚芊芊小姐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对对对,妹夫,他说的对,没准是我赢了呢?”他丝毫没感觉郑子奇挖好了坑,正等着他跳,此刻一双小眼粘在芊芊身上抠都抠不下来,脑子里根本也装不下别的,“妹夫,你先坐下,别那么扫兴嘛……”
“你!”崔文恪胸口发闷,几欲吐血。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叫我一番好找。”一道柔婉动听的女声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披大红云锦面灰狐毛滚边斗篷的妙龄女子正脆生生地站在门口,那女子抬手脱下帽兜,上前冲众人福了福,脸上带着歉意,“小女失礼,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还请各位公子恕罪。”
她容貌不算十分出色,但胜在肌肤似雪,气质轻灵,顾盼回首间带着一丝我见犹怜的羸弱之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这又是谁?”
“哪位兄台的妹妹?”
众人交头接耳,悄声议论。
“小妹,你怎么来了?”谢景睿有些不太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他这一招呼,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女子是谢家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