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
谢昱沉下脸:“你何时与他有交情了?你知道爹爹一向让我们远离皇室……如今……”
谢长安抬起眼:“二哥,您不是说让我自己去解决我的事吗?我必须救他。”
谢昱沉默了。
谢长安看着他的表情,心头慢慢悬起来。
好半天,谢昱才叹了口气,表情无奈:“从小到大,你要做的事有哪件是没做成的?哪怕是你想要嫁给裴家三郎这样的事不也成功了,既如此,就去吧。”
想到这门婚事付出的代价。
谢长安眼角闪过一抹红意,她上前一步拥住谢昱。
谢昱收拢双臂,轻拍着她的背:“反正啊,最后都会由我们兜着。”
谢长安放开他的时候,转向赖神医:“此事有风险,赖神医于我长宁侯府有恩,我不能要求神医必须要去,若神医不愿亦可以写一副药方于我,无论如何,我与兄长都不会怪罪于您。”
赖神医确实发起了愁。
从前他只是一介野医,后来幸得背长宁侯府寻到医治了老太太才有了声望,还成了长宁侯府的府医。
可是这次的对象不一样,那可是当今的殿下。
无数名医断言命不久矣的天生病体。
稍不注意就是人头落地甚至于牵连家人。
所以他不能不迟疑。
他道:“那请姑娘将那位的病描述一下吧,我看能不能开一副方子。”
雪婳立马小跑出去借了笔墨纸。
谢长安回想了一下他的症状,将所有想得到的都与他说了。
赖神医捏着细毛笔却半天没动作。
直到谢长安说完。
他才摇了摇头,放下了笔道:“按照你的描述既像是胎毒之症,又像是寒疾,没有诊脉难以确诊。”
谢长安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凝重了起来。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赖神医:“……”
房内陡然陷入一阵寂静。
“有,草民为人医者实不应贪生怕死,草民跟您进去便是,只是草民希望,无论结果如何,长宁侯府能护草民妻女无碍。”
谢长安立即道:“赖神医请放心,若有事,我一定一力担下。”
“那事不宜迟,姑娘咱们走吧。”
这一步迈出,难料后果。
如今早已与前世不一样了。
从谢昱紧锁的眉心能看出他也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毕竟那可是宫里,一点小错就可能掉脑袋的地方。
谢长安转过身来,朝谢昱露出一个笑容道:“二哥别担心,我门会平安回来的。”
谢昱失笑道:“罢了,反正雀羽令在你手里,若有意外……你需得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长宁侯府就是你的底气。”
谢长安心头一暖:“好。”
两人没有再耽搁,谢长安入宫的理由是替丈夫探望贵妃姑姑,送些体己东西进来。
而赖神医扮作谢长安小厮,成功混进了宫。
宫里一如既往的繁花似锦,景色令人流连忘返。
只是在这样好看的景致下,煞风景的却是来往宫人身上佩戴的白花。
谢长安叫住了一个落单的小宫人。
那小宫人一看她的衣裳就知道是贵人,哆哆嗦嗦的道:“奴才见过贵人,不知贵人有何吩咐?”
谢长安的目光下移到他腰间处插的白花上,满心的焦急都化为了一腔怒火,她两根手指抽出那朵白花:“这是什么?”
她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小宫人抖得更厉害了。
“这、这是……”
谢长安望着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心底更急:“九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小宫人讪讪道:“前几日便说不行了,呕血,吃不下东西……怕是要彻底不行了……”
谢长安手指微松,那朵白花无声飘落到了地上,被她的鞋底无情碾碎了。
“他人还没死,你们戴给谁看!”
小宫人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宫里人都是这么做的!奴才也只是随大流……您有所不知,那位都病成这样了,可这些日子连个太医也没往那处请,这不就是完全放弃的意思吗?八成也活不成了……迟早都要……”
那个字他没敢说出来。
谢长安闻言,脸色煞白。
她瞪着那个抖如糠筛的宫人半晌,快步离去。
小宫人埋着头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了才爬起来,仿若劫后余生一般赶紧逃离那个是非之地。
她逢人查问便亮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雪婳瞧了瞧她手里的令牌惊喜的道:“小姐,这牌子是哪里来的?这不是咱府里的令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