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境
夜晚元欢便知道谢寒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冻的蜷缩在被褥里,身体冰凉的快没了知觉。
煞气冷寒无比,她身体里凝聚的便有几百年滋生的煞气,以她现在这副身体,确实熬不过,恐怕没到一个月,她便死了。
谢寒九这个混账。
元欢心底怒骂,他竟敢源源不断地把自己身上的煞气移到她身上,他现在一个合体期仙尊,还受不了这煞气吗?
偏偏要移到她这个废人身上。
元欢想起自己被封的灵府一阵烦躁,便是解开封禁她也好受些,不过看她金丹情况,便是禁锢解开了她金丹也已沧桑残破了,恐怕也不顶事。
她现在还真就和废人一般。
除了根骨好些,能做鼎炉外。
元欢意识一片混沌,甚至都没发觉自己想歪了,鼎炉,她凭什么做鼎炉?
她堂堂天女,就算沦落成阶下囚,也不能对她不敬。
垂幔上的四方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泛着不刺眼的微光,丝丝暖意从身下传了过来,元欢早已疲惫不堪,毫无发觉地睡深了。
第二日还未醒来,便听到院外有些吵闹,一道娇柔好听的声音传进屋内,还带着愤愤不平。
元欢起身,屋内咯吱一声刚好打开。
一个妖冶面容的女子走进来,当即一脚将她踹翻到地。
元欢却微微睁大了眼睛。
“殊茗。”
“呸!”数年前的同门小师妹恶狠狠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肮脏的东西,“元欢,怎么,装疯装傻十几年后,又不装了跟徒弟耀武扬威起来了?你该不会还想剜谢寒九骨头金丹吧?!”
云殊洺长得一副艳丽模样,却比元欢记忆中多了几分蛮横与阴翳,明明记忆中还是温温柔柔缠着自己的少女模样,如今却咄咄逼人。
元欢沉默了片刻。
云殊洺眼里却像是要冒火一样,忽地掏出什么东西砸到了元欢脚边。
是一个琉璃灯,留存影像用的。
元欢愣愣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里面的画面让她皱了皱眉头。
净是她过往如何苛责谢寒九的。
甚至还有她故意放出邪祟,险些让谢寒九丧命的事。
这些本是她做的再隐秘不过的事了,如今醒来却发现被公之于众了。
元欢脸色有些不好看,“殊洺,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师姐做这些,有自己的道理。”
云殊洺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面上冷笑,“有什么道理?什么原因能让余仙君善恶都不分了,为了对付徒弟连宗门关的邪祟都放出来了。是你的私心吧!”
云殊洺几乎要指着元欢鼻子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崇拜的师姐竟是个觊觎徒弟金丹为了神器不择手段的小人!”
元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这种琉璃灯看着很常见,这就是说,她做的事都流露出去了?
“......殊洺,你都知道多少?”
云殊洺看着她不再熟悉的师姐,凤眸薄唇,清冷出尘,面容还是那个如皎皎明月的仙女模样,内里却是一个如此阴暗的小人,亏她前几年的时候还日日盼着师姐好起来。
云殊洺双目微红地看着地上被她踹了一脚就虚弱到起不来的人,真是个废物!
她清尘绝艳的师姐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知道多少?你做过的事我自然都知晓了,不止是我,整个流云派、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你降雪仙君是个阴险歹毒的小人!”云殊洺说完,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都是失望。
“师尊如今闭关不出,如今绝不容你再执迷不悟,把神器下落说出来。”
元欢眼前白光一闪,一柄鞭子出现在云殊洺手里,下一瞬就朝着地面落下来。
地面崩裂,土石飞起。
元欢被灰尘呛住咳嗽了几声,拧着眉头看着那柄再熟悉不过的鞭子了。
她以前私下爱用鞭子,云殊洺便照着她武器模样托人炼制了一条,里面应当掺杂了玄铁,打在人身上轻易便能撕出口子来。
她脸色一变,顾不上解释便急忙躲开冲着她来的黑鞭,朝门口奔去。
“殊洺,把谢寒九叫来,我有事要问他。”元欢说到“有事问他”时带着咬牙意味。
敢造她谣,甚至还在这十几年中策反了她的小师妹。
这个过往对她言听计从的徒弟,以前无害小白兔模样竟是伪装的吗?
元欢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怒意与嫌隙。
系统默默听着她的心声,没敢说这根本就不是造谣,琉璃灯里的画面都是发生过的,再真实不过了。
不过,谁知道谢寒九居然有胆子把这些东西留存下来,还传了出去呢?
屋内一直没传来回答,元欢冷哼了声道:“我自己去找他。”
“等等。”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