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翎痛吟。
“你受伤了!”空蝉看着流血不止的小腿,血肉间残留半寸左右的箭身。
程玉翎身子一歪险些摔倒,空蝉才察觉他腿上受了伤。
空蝉扶着程玉翎往小路走,他冷不丁开口:“我杀人了。”
程玉翎察觉扶着自己的空蝉僵了一瞬,浅笑道:“你和此事无关,赶紧走吧。”
“你杀谁了?”
“仇人。”
空蝉见他避而不谈,索性没继续追问。
慢慢挖,总能挖到你的秘密。
“到了!”空蝉指着前方说着。
前路杂草丛生,枝蔓掩映,雨水早已将二人衣衫打湿,程玉翎就见空蝉往墙边一蹲,双手拨开草丛,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程玉翎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窘色。
“别磨叽了!”
空蝉翻了个白眼,“大哥,活命要紧!”
说着,她一马当先钻了出去。
空蝉在洞边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程玉翎一脸憋屈地爬出来。
她扶起程玉翎,随意找了间客栈歇脚。
书房内
大公子与林老爷的尸身共处一室,林老爷恐惧的脸庞永远僵化在死亡的那一刻。
他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大公子细细摩挲取下来的弩箭,十几年前的旧样式。
旧仇还是新账?
他面无表情的倒了两杯茶,说道:“爹,我会好好接手器械厂的,你好好下去陪老二吧。”
话毕,他勾起唇,将茶水饮尽,又将另一杯茶倒在地上。
“大少爷,二少爷请来的鄯善工匠阿依汗不见踪迹!”林叔火急火燎赶至门前。
大公子敛眉默然,脑海中浮现那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和自己交谈的一番话。
自己当前最大的敌人就是,掌权的林家老爷。
这箭是阿依汗的。
“今夜挂白幡,明日发丧。”大公子冷冷吐出一句话。
林叔急劝阻道:“大少爷,那个杀死老爷的凶手绝对是阿依汗!”
“行了,爹是暴病去世,弟弟伤心过度吐血身亡。”大公子拍板定案,若招来官府的人,想毒害父亲的事情不就败露了。
林叔大惊:“大少爷…”
大公子脸色一沉,挥了挥手,让贴身侍从按自己吩咐办事。
他又说道:“林叔,天要亮了,你一夜未眠,且先下去休息吧。”
林叔脸色一僵,转头看了看房内的林老爷尸身,又看向大公子,深深做了个揖。
……
“程玉翎?”
空蝉念出名字,惊奇道:“你不叫阿依汗!?”
程玉翎将包扎好的腿轻轻抬起搁到床上不回话。
空蝉识趣,不再多问,给自己倒了杯水,绘声绘色说:“我刚走了一天,就发现落下东西,紧赶慢赶走回来,那门房死命就是不让我进门。我绕了几圈,本来想翻墙的,刚一冒头,就有个丫鬟尖叫,谁知道他们林家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居然在抓人。”
“明知我杀人,为什么还要帮我?”程玉翎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救都救了。”
空蝉沉吟片刻,又笑道:“孔圣人都说了,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虽然和你相处不久,你为人如何,我还是知道的,况且,你要想对我动手,还是有点困难的。每个人都有些不能说的事,既然你已经报完仇,接下来什么打算?”
程玉翎笑了笑,枕着双手看着帐顶,迷茫道:“…不知道。”
“那行,反正你在宣陵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跟我去春城吧!”空蝉建议。
程玉翎沉默。
春城?
那个家还在吗?
一夜过后,林家竟无派一人来追杀程玉翎,而是即刻发丧。
林府众人抬着两具木棺出殡,路人皆惋惜,大公子红着眼眶,抱着灵位如游魂一般呆呆,林家小妹捧着二公子的灵位,泣不成声。
空蝉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下边的一行人,昨夜听了程玉翎讲的昨夜林府里发生的事,现在只觉得唏嘘。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内。
“林大公子派人递话,只说家中突发变故,献礼之事恐怕要延期。”彦岐站在窗边抱臂,摇了摇头。
薛琬看着眼前热茶的水汽慢慢飘散,评价道:“林家长子能力如何,倒不为人所知。林家二子即将进京献礼,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随便就死了,那这个大公子肯定是个蠢人,也是个狠人。”
意夫人在人群中不动声色放慢脚步,直至缀在人群后,她一脸嘲色,时不时揉揉腿。
没想到这个大公子这么狠,杀了二公子还不够,连他爹都杀!
意夫人看着在人群前的大公子,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