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重的
卫济舟不愿众生疾苦,愿意为了自己接纳许多心性纯良的妖族,自己也不可心生偏见,将所有的人族混为一谈。
听完这番言论,楚常陵情绪激动,胸腔剧烈起伏:“我想要长生之道,是为了自己的英明长存,那些愚民,包括你们!是不会懂的!”
似乎被戳到痛处,亦或是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被当头一棒,楚常陵站起身来,想要捉住施苒苒的裙摆,却因浑身乏力而躺倒在地。
“逆子!都是白眼狼!逆子!”他气喘吁吁躺在地面,感觉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就连视线都朦胧不清。
自己是君王,是大楚的君王!没有人可以忤逆自己,他只是想向所有人证明,他是对的!
喉间溢出腥甜,一股黑血毫无防备吐出。卫济舟眼疾手快,把施苒苒拉到身后。
楚常陵一袭白衣,躺倒在地上,双眼暴突,却还是近乎固执地将离自己不愿的黄符捏在手中。
他吃了太多的“长生丹”,内里早就被掏空,甚至到了行将就木的程度。
施苒苒别过脸去,扯了扯卫济舟的袖口:“走吧。”
两人离开后殿,一直在殿门等候的随侍见里面的情形,心中发憷:“要不要去找太医……”
“不必,”施苒苒打断他的话,“由他自生自灭吧。”
两人走在连廊上,她心情沉重,卫济舟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算是安抚。
连廊尽头,黑袍男子正望着他们。见两人过来,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在这里候许久了。”
楚长明面容憔悴,连笑容都看得出几分牵强。纵然不喜楚常陵,可见曾经在自己心目中举世英明的楚常陵逐渐成了今日这般模样,也不由得感到惋惜。
“不去见见吗?”卫济舟抬眼。
楚长明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庭院稀疏的杂草上,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没那个必要。”
回想起楚常陵曾废寝忘食在御龙殿批奏折,有时地域发水难亦或是旱灾,都会在龙椅上坐一整天,四处寻法子。
那时的大楚繁荣昌盛,就连蛮夷也忌惮过,不曾入侵。
不知何时,楚常陵逐渐沉迷长生不老,御龙殿下的臣子换了一波,全是身着道袍的游方术士。
这般结果,不由让人感到唏嘘。他不愿见楚常陵,也多是近乡情更怯的心思。
但他今日想见的,却是卫济舟。
“清夷道长,你要的残卷,我派人去寻,在当年为清衍道祖修建的寺庙里发现的。”提到正事,楚常陵一改脸上的阴霾。
“估计过几日就能到手里。”
卫济舟颔首,示意自己知晓,施苒苒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着,露出好奇的神情。
等到和楚长明分别后,她才不禁询问:“早就听闻你游历四方,就是为了搜集残卷,可我倒是好奇,这残卷究竟是做什么的?”
卫济舟不辞辛劳,甚至以身犯险,都为了得到残卷,却从来未和她提及过,这残卷里面讲的是什么。
若是这般大费周章,为何清衍道祖不直接给他,而是让其跋山涉水去寻找呢?
耳边传来男子的轻笑,施苒苒仰头,就见卫济舟望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宠溺。
“想知道?”
她奋力点头,眼眸浮现希冀与激动。
“等到哪日勤学苦练,表现好了,兴许能让你看看。”卫济舟抬手,忍不住捏了捏施苒苒的脸颊。
施苒苒撇了撇嘴,一把推开卫济舟,小声咕哝:“小气鬼。”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本打算回千寒寺,但漫游街道路过蓝亲王府时,还是顺便去拜访一下。
施苒苒素来不喜千寒寺,到处都是念经的小沙弥,若是碰到高源长老,对方还会说自己不务正业,然后把她拖到后院精心修炼。
江九辞听到下人的通报,放下手中的纸笔,这才起身去迎接。
“江九辞!”施苒苒性子风风火火,险些被高大的门槛给绊倒,若不是卫济舟在身旁扶着,怕是直接摔倒在地。
自从刑场那日,无人之前形成一种默契,以至于施苒苒先前对江九辞心有芥蒂,也都在这些日子相处中烟消云散了。
少女眉眼灵动,耷拉在脑后的耳朵耸动着,细小的绒毛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几分透明。看到这一幕的江九辞忍不住翘起唇角,然而目光触及卫济舟阴沉的脸色时,又笑了笑。
“稀客,这些日子不是去了千寒寺?怎么有机会踏足亲王府?”他差下人上茶,将两人请到上位。
施苒苒瘫坐在木椅上,手当做小扇子来回扇动,鼻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刚刚去看了楚常陵,还是老样子,宁愿相信鬼神也不愿相信楚长明。”
等到茶奉上来后,卫济舟摆摆手,示意对方下去,随即亲手为施苒苒斟茶,宽大的袖口如流水般垂在桌侧。
提到楚常陵这个名字,江九辞原本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