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颗小雀斑
被放在茶几上的黑框眼镜,这时地上不见拖鞋,她直接光脚向玄关走去。
刚走几步,她又被年曈轻松地拉回沙发旁。她甩着胳膊,焦急喊道:“别碰我,你不能碰我!”
胳膊拗不过大腿。此时她眼前即是他的胸膛,低沉的声音打在她的头顶:“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事情需要解决,就现在。”
趁年曈放松警惕,没再拽着她时,她如兔子一样,脱身蹿向门口。年曈站在原地无奈叹气,不急不慢地走向因惊慌而打不开门的白兔。
“你想要躲到什么时候?嗯?”他单手搂住白兔的腰,将她扛在肩上,向他的房间走去。
双脚腾空的那一刻,白兔的心也跟着失重、紧缩,宛如从高空坠落时那般让人恐惧。
“你别碰我,你别碰我!”她像一只缺氧而在水面疯狂吐泡泡的鱼,不停地扑腾双脚。
白兔心中的恐惧不是被侵害时的手足无措,而是担忧让年曈知道自己太多的不美好,而让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以致她的世界走向崩塌。
年曈关上房门,随即转动插在锁孔里的钥匙。咔哒一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他将钥匙取了下来,随手扔向白兔拿不到的高处。
白兔被他轻缓地放在书桌上,让她双脚踩在椅子上。他半弯下直挺有力的脊背,双手撑在桌面。此时,两人是在同一水平线上的面对面。他向她逼近,不知何时会停下。若继续凑近,便会吻上她。她下意识下偏过头去。
“你不要离我这么近。”白兔的声音喑哑。
膝上的手才抬起又落下,她想把他推开,但她更是不舍。
“可以,但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年曈虽语气平和,但从他骨中透出的肃穆几乎要溢满整个房间,这让白兔更是说不出口。
她着低头,看着自己那紧拽校服裤膝盖处的双手,轻飘飘地说着:“你别靠我这么近。”
“这已经是我能控制的最远距离了。”年曈叹气,他用指尖抚顺她杂乱的刘海,隔着发丝在疤痕处上下摩挲,“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做错事的不是你,肮脏的人更不是你。”
白兔的心酸到了极致。她憋着气,紧咬住下唇,倾尽力气不让酸楚涌出。可她的心,响咚咚地敲打她那仿佛是纸糊的躯壳。她使再大的力,也无法让身体停止颤抖。
忽然,豆大的泪水啪嗒嗒地滴在裤子上,由点及面地快速浸湿黑色布料。
年曈连忙从书桌上的纸盒中抽出纸巾,而后取下她的眼镜,给她擦了好一会儿眼泪。等她情绪稍稳定了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白兔红着脸,颤巍巍地举起手,指胡乱比划。她的呼吸逐渐急促:“就,就,这样,那样……”
年曈听不懂,但通过她的动作看出了个大概。
“好了好了,不想了。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他撩起垂在她左耳鬓的散发,随后指尖搔过耳廓,温热的指腹停留在她的耳垂,轻揉着,“来说说我们的事,怎么样?”
白兔沉思了一阵,才呜咽地“嗯”了一声。
“你能告诉我,我和舟茉很配是什么意思吗?你对保镖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就是……你喜欢她,她喜欢你。”白兔有气无力地说。
“你是笨蛋吗?你看不出来她喜欢的是周末吗?也难怪你和周末能当师徒,都没啥眼力见儿。全班估计就你俩不知道小舟——副班长喜欢周末。我也不喜欢她,我俩是纯到不能再纯的朋友。你还说,我和她相处得很开心,很自在,这难道不是和朋友相处时的状态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会小心翼翼,事事谨慎,不是吗?”
“……”白兔的嘴角抽动,尴尬得不行,她嚅嗫着,“可是,你不是为了她想留在南槠,要考南槠大学吗?那天她还帮你写了志愿树。我,嗯,不小心看见的。”
年曈轻敲白兔的鼻尖,而后双手伸到她脑后,帮她把散落的马尾重新梳理了一遍:“我根本就没写那玩意,那天那片树叶,是帮你那傻徒弟写的。”
白兔还是不太信,她没想太多,脱口而出:“你看漫画书,偷偷学习,不就是为了开学考不当最后一名,和舟茉一组吗?”
说着说着,她逐渐心虚,声音跟蚊子似的,没了底气:“对不起,那天是我骗了你,其实鸡汤是我给你送的,然后看见了你的漫画书。我认为你是想和舟茉一组,所以分组的时候,我没有选你。最近你对我又很冷漠,我就更觉得你是有了喜欢的人,才和我保持距离。”
“我是以为你嫌我……”年曈欲言又止。
白兔抬起透出红色的浅眸,蹙眉反问:“什么?”
年曈的鼻尖在白兔的肩颈处若即若离,似触非触。
她的脖颈时不时被他鬓边的碎发搔过,她伸手去挠痒时,碰到了他滚烫的脸颊。
过了好一阵,带着温热呼吸的声音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