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后还是走到了计琼英面前，对上计琼英有些疑惑的眼神，他笑了笑。

“永乐...”

可才刚起了个头，宫人通传的声音便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以往这样的宴会，最后入席的往往都是元成帝与王皇后，但今日却不一样。

望着并行的三人，台下跪着的众人暗暗交换眼神，其间意思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待元成帝、王皇后、淑贵妃入座后，众人才起身。

今日王皇后打扮得格外隆重，身着凤袍，头戴珠翠花鬓双凤衔珠鸾凤冠，耳挂金镶紫瑛垂珠耳环，颈佩繁花镶红宝银项圈，端的是华美高贵。

相较于她的打扮，淑贵妃则要淡雅得多。

一身素黄衣裙，上缀凤尾蝶，头上只简单簪了一根七尾凤簪。

自上次夜宴，王皇后被元成帝禁足昭华殿，直至昨日才解，而今日，还是自上次后计琼英第一次见到王皇后，虽颇有些物是人非，但王皇后却还是那样不苟言笑，满目威严。

可任王皇后如何平静，计琼英却从她平静的面孔下，看出些暗流汹涌...身子一抖，计琼英心中突然有了些不妙的预感，她转动视线四处看去，却未发觉任何不妥。

焦躁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砰砰跳动个不停的心如鼓点一般密集，计琼英无措地紧捂胸口，她这是怎么了？

茫然地望向高台上谈笑的元成帝与淑贵妃，两人正如恩爱夫妻，举杯作乐。

宫中有专门司乐的女官，掌宫中乐律之事，但到底是不如宫外的新奇。

舞女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风情曳曳，可所跳之舞，美则美矣，却毫无新意。

计琼英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否会醉，身旁的计荣明也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制止她贪杯的举动，他定定地注视着牛饮的计琼英，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过的深思。

随着宴席一点一点接近尾声，计琼英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也越扩越大，她艰难着起身，欲要去殿外透气，可突然，状况突发！

“圣人！圣人！”淑贵妃惊慌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淑贵妃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至浑浊不清的计琼英耳中，登时她的脑海中变得空白一片，来不及细究身旁计荣明瞬间惨白的脸，计琼英提起裙子快步跑向台前一一

元成帝双眼紧闭，七窍流血，双手无力地摊在身侧...

霎时间，计琼英只觉眼底只一片刺眼的红，再无其他。

天崩地裂之下，计琼英突觉眩晕，她艰难地奋力抓住也不知什么人的衣角，努力稳住身形，豆大的泪珠如瀑雨落下，阿耶...阿耶怎么会...恍惚间她听到王皇后高喊的声音：

“来人啊！万显儿毒害圣人，快将她给我拿下！”

王皇后的话才出，宴席上四周都充斥着慌乱的声音，计琼英听见了汝南王高喊侍卫护驾，听见了鲁国公怒喊紧闭殿门，听见了宫人的尖叫，听见了计宝璋的哭声，那计华英呢？

她为什么没听到计华英的声音？

一点一点扭动已经僵硬的脖颈，计琼英看到了计华英，她呆呆地坐在原地，怀中抱着哭闹不止的计宝璋，双手不停地地拍打着计宝璋。

蛮横的金吾卫听从王皇后的命令，欲要上前，所经途中，众人皆被推开，便是计琼英也不例外，她被重力推倒在地，却好似毫无所觉，只呆呆地望向元成帝，好似已被吓傻了。

“事情尚未明了，皇后如此枉下定论，意欲何为？！”

计琼英木木地转头，是淑贵妃在与王皇后争论。

王皇后冷笑一声：“宴席都是你一手经办，不是你起了歹心毒害圣人还会是谁？来人啊！快将这贱人拿下！”

淑贵妃不住挣扎，但是金吾卫久经训练，淑贵妃那点微末力气又有何用？

“带走！”

“慢着！”

汝南王和鲁国公一众人等终于上前，汝南王一脚踹向金吾卫，浑浊的双眼精光迸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押着怀王与公主的生母？”

金吾卫挨了一脚仍想上前，却在王皇后的示意下后退。

“叔祖...”王皇后换上一副悲切的面孔：“圣人...圣人他...”

汝南王神色凝重上前探了元成帝的鼻息，其结果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见他面色实在难看，鲁国公小声叫道：“汝南王...”

眼皮狠狠颤动几下，汝南王艰难着开口：“圣人...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