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多掰一点。”徐斐借着机会靠在床边，嬉笑的看着余稚龄站在床边收拾行李。

“刚刚是你说让我少带点吗？”余稚龄也不恼，只是抬起眼眸看着他。

随后她笑起来，一张小脸凑近徐斐：“你莫不是又要惦记我的茶？”

徐斐伸手在她的脸蛋子上掐了一把：“好香——真好闻。”他撑着身子凑近，这句话却已经不知道是在说余稚龄，还是她手中的茶饼了。

“还说这个呢。”余稚龄佯装做恼火的样子：“我原本是不熏香的，总和你在一块呆着，衣衫上的味道都变了，上回郑铎还问我，身上是什么味道，冷淡淡的清香。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弄的我可真是不好意思。”

“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徐斐追问道。

“若是不喜欢，早就让你换了。”余稚龄那股娇横的模样，也只有在徐斐面前才会展露。

她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敞开包裹对徐斐说道：“来吧，放进来吧。”

徐斐将手中的首饰盒送进去，不安分的手指却借机勾上了余稚龄的手。

“光天化日的，再一会儿让过来的人瞧见。”余稚龄别开脸。

徐斐不说话，只是笑着，却也不松开余稚龄的手。

“把包裹拿到那边去吧，收拾的好累，我想歇会儿。”余稚龄伸手指着那一边的软榻，示意徐斐将包裹放上去。

徐斐无奈的笑着，起身将包裹移开：“就会使唤我给你做着做那。”

此时的余稚龄已经躺在了床上，看着徐斐，她笑道：“那你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姑娘吩咐，莫敢不从。”徐斐玩笑着，甚至还冲余稚龄拱了拱手。

余稚龄也配合的拿出一副富家小姐的模样，招手让他过来：“那就再给本姑娘揉揉腰。”

他捂热了手，才贴上余稚龄的腰身。

余稚龄觉察到他的动作，道：“没必要这般在意，凉一点的我还舒服。”

徐斐这会儿收了玩笑的语气：“没这个道理。凉一点那是刺激到了腰部的神经，这会儿虽然觉得舒服，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余稚龄没说话。

徐斐是懂点经络的，一边揉着一边小心地询问余稚龄不舒服的地方。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整个腰间都是麻的。”病痛虽然在余稚龄身上，但她反而不甚在意。

“就是刚刚弯腰久了，总有这样的情况，也习惯了。”她倒也不是故意说的轻松，只是时间久了，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疼痛。

“应该找个郎中来瞧瞧的，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徐斐的手在余稚龄的腰间游走，逐渐感觉到了她的脊柱，微微有些错位。

徐斐心中也明白，这种程度的脊柱错位，并没有什么好的医治方法，可是人总会心怀期待，觉得万一可以呢。

“小时候总在军营里骑快马，摔下去了也不在意。”余稚龄趴在枕头上，说着往昔的事情：“摔出了伤自己也不知道，等着我娘带我去看郎中的时候，它自己已经长好了。”

“后来我爹没了，哥哥又被困在辽西，外头征战的事情就只有我一个人应对，也就没工夫在意这个事儿了。”余稚龄翻过身，才看到徐斐的眼眸里疼惜的目光。

“咋说说话还红了眼眶呢？”余稚龄伸出手想要去抹平徐斐眼角的愁思。

“干咱们这一行的，哪个身上没点伤病的？”徐斐的情绪并没有在余稚龄的话语中得到缓和。

他逐渐垂下了眼眸，不再去回应余稚龄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余稚龄坐起身，抬起手臂让徐斐将脸埋在她的肩上。

她细长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后脖颈，脉搏的跳动在她的指尖被感受，一种异样的情况逐渐被她感知。

她感受到了他身体里压制的力量，在她靠近的一瞬，兴奋的状态。

然而只是转瞬即逝，甚至余稚龄还没有来的及觉察这份力量的来源，它便自己消散掉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徐斐的话语占据了余稚龄大半的思绪，她笑笑道：“不会的，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

“不是的——”徐斐的情绪逐渐回笼，但他仍旧下意识地否定了余稚龄的话语。

“看来你很早就喜欢我啦。”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边捂嘴笑着，一边退到了床脚。

徐斐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伸手去抓余稚龄：“你这个小丫头，好不害臊——”

“你才不害臊呢，悄咪咪地惦记人家那么久。”她一个转身，灵活地躲开了徐斐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