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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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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莲花》中的人物

2.祁曼塔格乡汉译

3.《重庆森林》台词改


  尽管飞机比火车价格贵了好几倍,但我还是选择了飞机,一是他的劝说不无道理,我大病初愈长时间且还需换乘的火车行程太过折腾,二是我并不缺那点儿钱。

我可以自给自足,但母亲的经济支撑让我更有底气。让我可以果断离开我生活了十余年的海滨城市,说走就走,没有和朋友道别,没有和家人说明原因只身前往巴音廓楞。母亲一昧地用金钱的方式填补她过去留给我的空白,我讨厌看到到账信息上的汇款人写着她的名字,但我却心安理得地花着她给我的每一笔钱。

很矛盾,我知道。就像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善生和一个内河。1

但我的目的地并不在墨脱。

我在林芝短暂停留了几日,在一家书店翻到藏文的书,我看不懂,只是觉得这些像音符一样的文字似曾相识,是我从来没有记住过的。突发奇想地想要写一封信给他,用钢笔,用正楷,用芳香的信笺纸。提笔好几次都作罢,已经习惯敲键盘的我好像不会用笔纸书信了,但总惦记着要将这里的什么带给他,什么都好,总还是要的。

拟定寄一张明信片,落笔时风吹起了我的头发,我闻到了缸子肉的香气,于是用钢笔,用正楷,认真写下--山南有风来。

而我,我向山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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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来来去去从来不事先做计划就是因为计划是没有用的,计划,总是用来被打破的。

就在我寄出明信片的那个晚上家里的来电使我不得不中断我的修心疗愈,买了第二天的机票,从这里回去没有直达的航线,最早出发没用,我得选最早抵达的。

翌日,暗昼五点四十,飞机比预计的早二十分钟抵达,过了廊桥我拖着行李疾走。

“家姐,喺度。”火乐向我招手,小跑过来接过我的行李箱,还不待我不经意地多看两眼以示确认他便解释道,“阿妈喺医院度行唔开。”

“嗯!”我点头,也并没有失落感,跟着他往停车场走,他比我高个半头,步子也大,我拽了拽他示意他慢点,然后问他,“老豆宜家情况点嘛?”

“唔几好。”他摇头,步子慢下来声音也沉下去,有车来,他伸手护我,随后问,“家姐,你谂住直接去医院定系翻屋企先啊?”

我心里一笑--边有得翻屋企先。

“医院。”

说完我上了车,他自觉地帮我把行李放去后备箱。

之前在电话里着急,火急火燎的也没讲清楚,我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长期烟酒的关系肺部或者肝脏有什么问题,没想到是胰脏癌,晚期。这几个字,其实已经等同于宣判结果了,我们都清楚的。

“仲有几耐?”

“半年上下。”

我和火乐都深呼出一口气,之后车里安静得出奇。

半年,这老头儿,挑什么不好,挑一个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的。好像到了这一步,我对他也没什么恨意了,或者说,我从来也没有恨过,对等的,我也没有爱过。他终究是我父亲,冠我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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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医院是有很浓的血腥味的,只是它们都被消毒水掩盖了。电梯下来本就慢,遇上护士推病人,我和火乐索性爬楼梯了。那七楼,比我念书时任何一次体测都优秀。

“阿妈。家姐翻来了。”

火乐推门叫馨姨,说实话,我想象过父亲有多么的憔悴,瘦弱,以及插满管子的痛苦,却没有想象过馨姨是什么样子。那么爱漂亮的一个女子,那双眼睛已经肿的没有余地了。

“馨姨。”

我走近了两步,靠着病床的床尾,还想走的时候脚就不听使唤了,我就站在那儿,动弹不得。

“嗯。”

她应我,叫我坐,可我却不知道往哪里坐,脚也灌了铅,也就那么站着了。

然后。然后我们都没有话说了,我只好干巴巴地盯着骨瘦如柴的父亲,从前碍着连扣都系不上的啤酒肚没有了,我捏着病床的栏杆,很用力,好像这样就能拽回些什么似的。

“火乐。”馨姨坐在病床旁转过头叫火乐,火乐立刻上前,馨姨抬了抬了眼,说,“你落去买D食嘢。”

火乐转过来看我,他从小就这样,好多时候馨姨要他做个什么他总是要看看我,那种眼神就明目张胆地是要征求到我的同意他才敢放手去做一样,事实上我根本不想加入,那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我明明是个外人。但习惯这个东西一旦养成依赖就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了,我无奈,也只好浅浅地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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