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今日晨光熹微，陈亚好很早就醒了，她近日也不知是健身房去多了还是咖啡喝多了，晚上总睡得浅，白日也醒得早。

拿起床头的手机——此时不过凌晨五点多。她团在被子里精神炯炯地刷着微信群——之前赵彦齐的报道引发了不小反响，因此最近可见的客源又变多了。不过一夜过去，群里一下刷出四五十 条签约信息。虽然成交量还没上来，现金流依然捉襟见肘，但至少数据上好看了些。

陈亚好吐出一口长气，这下她面对顾灵羡可有的交代了。

顾大小姐是美人面，狮虎心。甫一见面，旁人都会觉得顾大小姐宽仁和蔼，唯有陈亚好在顾灵羡还未修炼成仙的时候曾瞥见过她的真面目，自此时刻警醒于心，千万别冒犯到这位大小姐的诸多禁忌，而金钱，就是这位大小姐最大的禁忌之一。

她在心里盘算许久，自是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思路才慢慢悠悠地转圜到了陈桥身上：

这位年轻才俊，果然也是以事业为主。她自从上次蓝海湾约会以来，并没有机会和陈桥再次见面，双方也就停留在微信打打招呼的关系，这都十多天没见面了，他倒也不心急。

陈亚好想了想，编辑了一条微信发过去：“Hi，最近怎么样，忙吗？我们团队下周五组织了一个团建，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拉你进来？”

这个邀请略微有些鲁莽，不过她想，陈桥应该是会接受的。

信息发过去后，她便起身洗漱，冲了杯咖啡，拆了根蛋白棒三两口吃了，又过了一遍自己准备的汇报slides，这才背上小包下楼去游泳。从她的这个小公寓走到泳馆不过十五分钟，她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待会儿见到顾灵羡可能会有的问题和回答。

直到将头埋在水里的时候，她才真正将头脑清空，感受水流划过她的额头、臂膀和脚趾，压力也仿佛顺着水流一同远去。

与顾灵羡的会议约在早上九点，陈亚好之所以这么重视这次会面，是因为她俩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坐在一起面对面地交流了。顾灵羡手上的大体量公司数不胜数，普适教育只能算是小而美。这次回来，估计是顾大小姐有别的事要忙，顺道过来看看。

陈亚好提前在顾灵羡下榻的酒店停好车，掐好时间才给顾灵羡发消息。对方几乎是下一秒就回复了房间号：“上来坐。”

借着电梯间的镜子，陈亚好检视了一下自己：头发利落地梳笼在脑后，只淡淡地涂了个睫毛，别的什么也没化，看起来还蛮精神。

陈亚好拎着一个很低调的商务手提包敲开了顾灵羡的房门，是顾灵羡亲自来开的门。门一开，一股冷气争先恐后地朝陈亚好扑面而来，她头皮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灵羡趿拉着双毛茸茸的拖鞋，穿了件毛茸茸的晨袍，光溜溜的脖子露在外面，冷的有点青色。她却毫不在意地走到沙发前盘腿坐下，拿起手边的冰咖啡啜了一口：“吃早饭了没？叫他们送点上来？”

陈亚好微微一笑，站着回答道：“今天起得早，在家里吃过了。”

江城最近的气候还热，因而她出门的时候穿了身无袖的one piece连衣裙。被这室内的冷气一激，她只觉得后心和小腹一阵冰凉，便不露声色地将手提包挡在身前，企图保留一点点可怜的暖意。

顾灵羡笑了笑，摆手示意陈亚好先到会客桌前坐下，自己继续窝在沙发里打了个叫餐电话，这才懒懒出声：“亚好，咱们多久没见了，是不是也得有快两年了？”

“是啊，我这几年一直待在江城，普适也是这几年慢慢打出的名气，哪像你，大忙人，全球的生意都要管，成天在天上飞来飞去，”陈亚好捉摸着顾灵羡的脸色，问道：“这回是回江城办什么大事？”

顾灵羡沉默了一晌，才出声：“我家老头身体不太舒服，想回来修养一阵子。”

陈亚好立刻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顾家夫妇虽然名义上是恩爱夫妻，为众人所知的也只有婚内一双子女，但顾家女人说话没分量。顾灵羡不过是仗着她弟弟现在还小，又是生在顾家还未兴旺的时候，还算得宠，暂时掌握着顾家的财务大权。她父亲身体好时，倒也愿意让女儿过过家家酒的瘾，现在身体一差，不就得开始考虑接班人的事情了吗。

陈亚好便没接话，一句场面上的话都没说，直接拿出笔记本电脑：“那正好，你趁这个机会也可以看看普适现在的发展，我今天准备了个中期汇报，待会儿有空我们还可以去实地走访一下，中午我做东，请你吃个便饭。”

“再说吧。”顾灵羡懒懒地答了一声，“先看看你的slides做得怎么样。”

陈亚好直入正题：“那我先汇报一下普适的财务情况，今年截至到9月30日，普适的收入为1130万人民币，同比变动降低了11.6%，毛利润为680万人民币，经营利润为…”

“铃——”门铃声响起，陈亚好很自然地起身去开门，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餐车，推到顾灵羡身边，将餐碟一一布好，看到顾灵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