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过问

渐淡去，“谢谢你容忍紫菀的任性，不与她计较。”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她得罪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难道你要挨个去道谢吗？阿芫，你为什么这么做。”

阿芫凝视着我，一阵细微的叹息后，她失笑道：“真美啊。你没来康乐殿之前，紫菀的容貌一直都是最出挑的。见到你的那天，紫菀躲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一晚。因为她知道，她没有机会考上女官了。”

“她开始日夜祈祷，盼望你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可偏偏，你沉着冷静，冰雪聪明，一举成了甘夫人的侍婢。”阿芫仰着脖子，看向阴沉的黑夜，“我听说你也是南州人士，南州不是个好地方，紫菀从南州逃难来玉京，好不容易进了康乐殿做宫女。为了不回去过从前的苦日子，她拼了命地想留在宫里。可是你的出现......却破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你想让我主动放弃春试。”我细品着阿芫特意为我准备的冗长故事，她无非想要我成全紫菀。

沉默便是阿芫给我的回答，她鼓起勇气对上我的视线：“楚妃，你资质过人，整个康乐殿无人能及。就算你放弃春试，甘夫人也一样会举荐你，但紫菀只剩下这一次机会，明年她就满二十五了。”

“原来在你眼中，我楚妃做什么都这么容易。”我苦笑起来，“我第一次跨进康乐殿的大门，就被嘲笑连路也不会走。为了离开茶花圃，我不眠不休赶制冰花佛门，结果因言获罪，太后罚我十日不得开口。顶着罪，十日之内做完所有冰灯。”

我抱着清洗好的鹅毛起身整理衣裙，淡然地对上讷讷的阿芫，轻笑道：“十天，戴着镣铐跳舞。我羡慕紫菀尚能选择去留，我若走错一步，连怎么死的选择都没有。如果紫菀想得到的‘青云之路’是这样的，那我不介意相让。”

“我无心伤你，只是......我想尽我所能，替紫菀争取一次。”阿芫努力屏着呼吸，仿佛怕自己一松口就会泄气，“紫菀对我有救济之恩，我不希望你挡她的路。”

我闻言呵地一笑：“想不到紫菀这么骄横，却有你和韦忍当她的张良韩信。”

“阿芫。”我冷冷逼视着她，“紫菀不是孩子，她不需要你带她认路。而我，也从来不会认输。”

月色朦朦，御道幽长，摆设的宫灯宛如雪中涌出的金色莲花，霜风如刀，刀刀割肉，我却似乎越来越习惯顶着凛冽的寒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