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耙耳朵呢
望向远处的水田,音色淡然,“荫蔽制虽然五品以上官员便可举荐,但这条路多是世家子行的。”
“李太白,你并非在官场熏陶下长大,这不是你能如鱼得水的路。”
她转头,风吹动发丝,飘到了李白脖颈间,带来一阵酥痒的麻意。
许葭轻声:“你脚下的路,都藏在过往之中,莫要轻视了它啊。”
李白被这当头棒喝,瞬息之间好似抓到一缕线索。
那个宁王留给他的问题,答案似乎是找到了。
他心中澎湃,正琢磨着与两人分享,七娘却抢先一步握住了许二娘的手,热乎乎的小肉掌很能传递给人温和的力量。
“阿姊,老许相公或许没来得及做称职的耶耶,却实实在在是个好官。你放心吧,师父一定会继承老许的遗产哒!”
李白差点没吐血:“……那叫遗志!!!”
不仅直呼人名,还偷人家遗产,老相公都要气活了。
七娘很嫌弃地看了不淡定的李白一眼,不就错了个字嘛,真是小气鬼。
李白无言以对,决意回府就给七娘加一倍课业。
许葭看着这对师徒亲密又自然的相处方式,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还是她见过李白之后第一次笑。
七娘赶忙夸道:“阿姊,你笑得真好看,就得多笑笑。”
小丫头片子长得可爱,嘴巴又甜,许葭心里的五分喜欢都遭不住升到了七分。于是伸手轻轻捏了七娘的脸蛋:“鬼灵精的。”
李白在一旁也附和:“小骗子,马屁精。”
七娘立马扭头告状:“阿姊,李十二白说我骗你,就是说你不好看呢。快揍他!”
李白:?
这回,不等李白分辨,许葭和七娘已经从水田里头沾了泥巴,精准地抹在李白脸上。
许葭笑道:“这回,无论是阳关道抑或独木桥,郎君当走的毫无负担了。”
太白闻言畅怀大笑,顶着泥巴仰面躺倒在槐树下。
树荫漏光,天青水田肥。
他李十二白便是走一条泥巴路,也该昂首阔步才是!
这是抵达安陆之后,气温最高的一日。
李白心中舒畅了,起身将脸颊的泥点蹭在七娘鼻尖上,笑道:“婶娘如此喜欢你,你瞧着也喜欢婶娘,这户籍可愿意造了?”
七娘“噫”一声,捏着李白的衣袍,使劲儿搓了搓鼻尖上的泥巴。
直到弄干净了,才反问他:“阿姊如此关心你,你瞧着也很喜欢,定是巴不得明日就做上门婿了?”
许葭和李白对视一眼,闹了个大红脸。
满血反杀的七娘轻哼一声,抱起佩剑扭身往回走。口中还嘟囔着:“真没想到,李十二白竟是个耙耳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