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
视频播放结束,正厅里安静了十秒钟后,顾续发出了第一声哀叹,“好难啊!”他这么一个万物都能炒糊的人,这么嫩的茶叶落到他手上,真说不好是什么结局。
感叹完,他又转过头来逮着其他五个人挨个问:“你们都学会了吗?”
司徒常榆没回答他,而是转头询问导演:“导演,这个春雾金露,是否还有个别的名字,叫黄金缕?”
谢微言心念一动,转头看向司徒常榆,春雾金露他不识得,黄金缕他却再熟悉不过,这是南黎国中最珍贵的茶叶之一,产于西南临洮郡,每年产量只几十斤,颇受京中权贵追捧,极盛时身价高达千两黄金,故有黄金缕之称。
罗笑宜眼睛一亮:“你知道这个茶?”
司徒常榆谦虚道:“略知一二。”
“没错,春雾金露在古时有个雅称,就是黄金缕,据传是一位南国皇帝亲自赐名。”
南国皇帝……司徒常榆神思恍惚,原来在这个时代,她曾以南国皇帝的名目出现过。
穿越过来之后,她也通过手机查阅了现代史书,没有发现任何南黎和北嵬存在的证据,更没有查到自己的名字,仿佛她和她的国家都从未出现过,此刻在这里听到了与自己有关的只言片语,真是百感交集。
事实上,黄金缕此茶乃司徒长榆亲手创制。
当年她因病到南方别院修养,听闻临洮盛产一种独特的茶叶,便多方走访,又深研茶经,根据当地茶叶的特性,创制了黄金缕,不曾想竟流传至今,这样说来,当年的临洮就是如今的洮源村。
冥冥之中,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既如此,她便没什么需要学的了。司徒常榆起身,打算上楼梳洗一番就寝,今日舟车劳顿,见了太多没见过的风景,做了太多没做过的事,她着实有些累了。
走过一段路,她察觉谢微言跟在身后。
“你为何又跟着我?”想到上次动手以及上上次动手,她都打不过他,不由就有些火大。
谢微言挑眉:“你为何上楼?”
司徒常榆怒答:“我为何上楼,与你有什么相干!”
谢微言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要上楼休息,我也上楼休息。”所以并不是跟着她,只是恰好同路。
司徒常榆语塞,瞧见他身后顾续等人都还在厅堂之中看视频学习炒茶,质问道:“你学会炒茶了吗就上楼休息?在斗茶大赛中获得前三名想必不是那么容易吧,你如此懈怠,如何能完成任务?”
谢微言抬起右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大脑,“看一次足够。”
系统默默插话:【刚才我问过了,他说他全都记住了。】
司徒常榆沉默半晌,气乎乎离开,回到自己房间才放肆和系统吐槽起来。
司徒常榆:【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主动跟谢微言说一句话,绝不!】
系统为难道:【从现实角度来说,这很难实现。】
司徒常榆根本不管系统说了什么,继续吐槽道:【我简直从未见过如此自负、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大话简直没个边际,人要自谦,自谦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狂妄自大的人!】
系统小心翼翼问:【那宿主,你也只看了一遍,视频内容你也全记住了吗?】
司徒常榆:【我和他怎能一样,我有十足的把握!】
系统默默蹲墙角不敢接话。
和系统毫无边际地畅聊了一刻钟,司徒常榆平静下来,梳洗后,早早躺上床酝酿睡意,意识逐渐模糊。
次日一早,司徒常榆照例寅时末刻便起身,外头像是在下雨,雾蒙蒙的,连带着屋内也泛着潮气。
此处的确偏僻,条件也非常简陋,但司徒常榆难得好眠,至少谢微言从她的噩梦中消失了。
彻底清醒后,司徒常榆趿着拖鞋往洗漱间走去,时辰尚早,想必此时应当不会遇上其他人。
偏偏就是这么巧,脚步行至第一间宿舍时,门开了,她端着洗脸盆,与谢微言四目相对。
谢微言的眼神从她漆黑的发顶下移,掠过她不施粉黛却依旧明艳照人的鹅蛋脸,扫过她浅紫色的苎麻睡衣,最后落在她露着脚趾的毛茸茸拖鞋上,这双脚养尊处优多年,养得白皙匀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谢微言默念着“非礼勿视”,闭上眼飞快退回门内,顺手将门推上。
面对这扇合上的门,司徒常榆用脚趾抠了抠拖鞋,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他反应至于这么剧烈吗?
她冷哼一声,抬腿将要往前走时,门再次打开,谢微言红着耳朵对她道:“早。”
司徒常榆没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脸色,只是蹙眉不满道:“你有病?”简直莫名其妙。
谢微言不敢答话。
他没病,他只是第一次见她“衣衫不整”而他又旧习未改,一时忘记了他们现在身处于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