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点！”

一声呵斥。迎面走来一个灰色短发的少年，穿着破旧的衬衫，黑色长裤下是异常肿大的脚踝。

那几乎是一个球形，苍白皮肤被膨大的内容物撑到极致，露西简直怀疑下一秒球就会裂开。

她甚至能看清血液的流动。

灰发少年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儿，他们用着露西听不懂的语言快速交谈，语气又急又利，到最后几近嘶吼，有几个人呼吸急促，眼睛愤怒地瞪大，牙齿紧紧咬着，像是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紧接着，有个少年发出崩溃的哭嚎。

没人安慰他，也没人再说话。

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缓慢漂浮，耳边是难以压抑且极为悲伤的哭泣，露西看见一直嬉皮笑脸满脑子不正经的兰登正紧紧抿着嘴，沉默地盯着哭嚎的少年。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懂为什么他们前一秒在发脾气下一秒就满脸悲伤像是在演露西看过的一部苦情剧。

一双形状诡异的脚映入眼帘。

露西一愣，抬头。灰发少年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光，光从他身后射过来。

他的脸模糊不清。

对方单腿蹲下，上身微微前倾，那双灰色眼眸对上露西的黑瞳。

那是死寂的灰色，像是一场无穷无尽的大火燃烧后遗留的灰烬。他眼神又薄又轻，安安静静地盯着面前这个女孩。

露西听见他的声音。

“我是康斯坦特。”

露西缓慢眨眨眼，漆黑眼睫上下纷飞。她说：“我是露西。”

“你好，露西。”

“……你好。”

露西压下心底的疑惑，猜测康斯坦特可能并不擅长交流，她也不擅长，于是没有挑起话头的意思。

康斯坦特只是盯着：“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不可以。”露西不假思索。她拒绝被白嫖。

“但你可以雇佣我。”

“好。”康斯坦特答应得很快，“我雇佣你帮我做一件事。”

露西目光下移，落在他破旧的衬衫上，几秒后又抬起：“我很贵的。”

“有多贵？”

“你先说需要做什么。”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兰登突然警告似的“喂”了声，他皮笑肉不笑。

“什么事需要女人去做？”

康斯坦特：“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而且他们困不住你，装成弱者来钓鱼很好玩吗？兰登先生。”

“很好玩啊。”兰登坦荡承认，他依然保持着被桎梏的姿势，摇了摇头：“反倒是你们，修道院吃饱穿暖的日子你们不过，跑回老家来干什么？皮痒怀念受罪的日子了？”

这话不客气到了侮辱的地步，然而旁观的少年们没有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他们甚至还露出了一抹苦笑。

兰登被这幅画面惊得心里有点毛，他不可置信道：“喂喂，你们不是吧！”

康斯坦特站起身，灰色眼瞳和一个同伴对上，接着移向下一个，同伴们也都坚定地直视。他环视四周，最后一位同伴给予回应后他重新蹲下对着露西说。

“这是我们共同的抉择。”

他似乎很悲伤，但那双灰烬般的眼睛里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坚定。

露西喉咙很干，嗓音也有些沙哑。

她说：“你先说要我做什么事？”

“很简单。”康斯坦特语调轻飘飘的。

他举起一枚戒指，戒托上镶嵌着一枚紫色宝石，做工很精巧，宝石光泽却莫名的黯淡。

“把这个东西扔到最顶层的那个房间里。”康斯坦特道，“这样就结束了，可以吗？”

露西观察着戒指：“可以。那你打算付多少报酬呢，而且我会收定金。”

“三分之一颗炼金石衍生物。”康斯坦特道，“这是全部酬金，结束后一次□□付。”

露西蹙眉，不给定金的生意她从来不接，不仅毫无保障，而且万一甲方意外去世自己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露西小姐，这对你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康斯坦特轻轻笑着，似乎并不在意她隐隐的拒绝，“就当是一场必胜的赌局，我押上所有筹码，你只需要照单全收。”

露西愣了下：“你认识我？”

康斯坦特态度温和：“一面之缘。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雇佣我？你们十几个里随便哪个都可以去做。”任务对她来说不难，酬劳似乎也很值钱，但露西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我们做不到。”康斯坦特坦然回答，“我的腿无法支撑我正常行走，哪怕只是从一层走到三层，他们也一样。”

他向同伴们颔首示意。

争吵过后一直沉默着的少年们顺从地解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