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银发男人和露西视线对上。

露西听见了心脏的“怦怦”跳动声，一下，一下鼓动着血液缓慢流淌至全身。

她想说些插科打诨的话来转移对面这个人的注意力，但嘴唇像是被胶水粘住，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

接着狱寺移开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视全场。

没认出来吗。

露西紧紧绷着的脊背骤然放松，有些遗憾又觉得奇怪。转念一想，认出来了才叫奇怪，川平帮她用幻术制造的身体从未在彭格列那群人面前出现过。

狱寺没发现异常，于是站在洞口安静等待着，他没有催促库洛姆，也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意思。

——简直不像露西记忆里那个脾气急躁的岚守。

库洛姆看向露西，表情有些为难：“我要走了，小姐你……”

她欲言又止。

露西善解人意道：“等会儿有人来接我。”

她心道，你赶紧走吧。

库洛姆不知道信没信，她点了点头，手上三叉戟一敲，随着沉闷的响声，地底涌出几条巨大的黑蛇，蜿蜒盘旋，互相重叠成一条高耸的蛇梯。

露西沉默地看着库洛姆踩着蛇走出洞口。

半晌，她依然保持着注视洞口的状态，吐出一句话。

“好想要死气之炎。这也太酷了。”

“是吗？”去而复返的兰登笑嘻嘻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只要嫁给西斯就可以拥有了哦！怎么样？动不动心。”

狱寺制造的爆炸威力很大，灰色砖墙隐隐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无数细小石子落在地面，踩上去咯吱作响。

露西一脚踩碎挡路的石子，好奇地追问：“真的吗？为什么？”

兰登竖起食指，神秘道：“当然是真的，但是这是秘密，想知道的话就去问西斯吧。”

露西：“……”

露西：“你是不是在诓我？”

兰登立马“嘿”了声，不满道：“我哪里像是在骗人，我一向又有诚信嘴又紧，大家都爱来找我打听情报。要知道就连彭格列X世有个秘密情人这种惊天动地大把柄我都没对外说过呢！”

露西：“……秘密情人？”

兰登：“……你听错了。”

兰登脸色很诚恳，他弯起双眼试图用友好的微笑表明自己绝无半句虚言。

通道顶上渗了些水，在重力下凝聚成水滴，簌地落下打出几声滴答。时间仿佛被拉得漫长，露西嘴角越收越紧，兰登几乎要撑不住笑容。

他强撑着开口：“我真的没……”

轰隆！

兰登感觉自己的领带被一股巨力狠狠拉住，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先是看见露西莹白修长的手指，然后那双手不可撼动般狠狠往下一拉。

兰登的膝盖毫无反抗之力地重重敲向地面，他痛得眼前一黑，似乎听到了骨头清脆的破碎声。

“确定是X世？”露西打断兰登的否认，死死拽着后者的衣领，冷冷地质问道。

兰登死鱼似的翻着白眼，气若游丝：“你真的听错了。”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露西手一松，烦躁地一脚踹开眼前的挡路石，那石头足足碗口大小，一声压抑的闷响后——

大石利落分尸成了几十块小石子。

逃过一劫的兰登拼命咳嗽试图喘气，见状一叠声的“哎哟喂”，又目瞪口呆踩踩碎石，确认货真价实后又是一连串的“上帝”。

“姑奶奶你力气这么大是真想弄死我啊！”兰登龇牙咧嘴，不怕死地问：“你干嘛反应那么大？喜欢X世啊！”

不等露西回复他自己又乐了，一个人自言自语：“哪个女人会不喜欢X世呢？有钱有权又年轻，别说女人，男人也喜欢！我也喜欢哪！唉！”

说着说着开始长吁短叹。

露西不明白自己莫名其妙的不悦从何而来，但她不想追究，顺着心底的那股气冷冷质问：“回答我的问题。”

兰登脸色当即一正：“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过。”

露西瞪着他。

兰登一脸正气地回瞪。

心底那股气越涨越大，露西觉得自己喉咙口似乎气被堵住了，有点呼吸不上来，闷着人心里发慌。

她呼出口气，决定忘掉这段对话，看都没看兰登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兰登还在哀叹：“我可怜的西斯啊！”

半个小时后，露西面色僵硬地被一伙少年挟持着跪坐在地上，一把闪着紫色火焰的匕首抵住颈部动脉，异常的低温冰得露西打了个哆嗦。

她微微低下头，疑问的目光瞥向身旁同样被挟持住的兰登。

兰登对她挤眉弄眼：装一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说不定背后有什么大人物的风流韵事。

“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