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行人每每路过都会投注细微的目光，然后神色如常地收回去，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露西咬着叉子：“看来我们也不是很奇怪，我以为他们会把我们看成史前怪兽。”

她瞟了眼西斯的穿着。

西斯掸掸烟灰：“因为mafia总是奇装异服。”

紧接着，他又笑了：“好吧，看来我不适合说笑话。我们当然可以在这里像个正道人士，你知道西西里mafia的构成吗？”

露西摇摇头。

“西西里是意大利南边的一个小岛，上世纪盛产葡萄酒和橄榄，那时候大家都很穷，女人孩子在家里做些手工贴补家用，男人们出海去遥远的陆地售卖特产换取金钱购买食物和衣服，每到秋末出息的男人就会给家人带来一笔丰厚的资产。最富有的家庭会举办宴会，灯笼挂得满岛都是，每个人都会畅饮到天明。”

露西：“听起来很美好。”

西斯摇摇头：“美好的东西总是很易碎，那样的日子逝去得很快。起初只是几个游手好闲的少年时不时偷些食物，慢慢演变为抢劫钱财，最后财物包括了女人和漂亮的男孩。”

“直到出海的男人们带回来几把枪。”

露西拖长声音：“那几个渣滓被干掉了？”

“不止。”西斯慢悠悠解答道：“出海的男人们也全死了。”

“谁也不知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经历前所未有□□的西西里虚弱不堪。现在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强壮的男人们受制于被少年掌控的妻儿，心甘情愿饮弹自尽，为了mafia最崇尚的忠义。”

露西很惊奇：“这哪个智障胡扯出来的？”

西斯语气轻飘飘：“可是大家都信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几个老牌家族承认的说法。”

露西觉得西斯在糊弄她：“就这？”

“就这。”西斯指尖的橘色火光快要燃烧到头，他捻灭那点光，随着灰尘四散，烟头落在垃圾桶里。

西斯语气坦然：“这就是他们不会在意我穿警服的原因。mafia血液里世世代代流淌着的，除了硝烟，就是对权利与力量的渴望和惧怕。一个胆敢在黑市游荡的警察，还带着女人，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话音落了下来，气氛也随之冷清。

黑市在一座巨大的方形建筑里开设，建筑四周的灰墙破落不堪，几扇七彩玻璃窗蒙满灰尘。

萧索得像是上世纪的遗物。

人偶店客人进进出出，女士们蒙着黑色面纱，踩着高跟鞋，摇摇曳曳挽着男伴的手臂。

露西不得不承认西斯说的是对的，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看见有人被拖进斜对面那家店里了，三个倒霉鬼无一例外穿得像道上混的。

她决定主动挑起话题暖一下气氛：“这就是你当警察的原因吗？”

西斯：“……半天不说话你就只想到了这个？”

西斯难得有些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说：“换个问题。”

吃人嘴短，露西咽下奶油，顺从地说：“我们为什么要来黑市吃蛋糕呢？”

西斯“啧”了声。

“我不问了！”露西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恼怒地看了他一眼。

西斯没理她，又点了根烟，还是不抽，烟雾缭绕四散，路过的一个黑衣男循着浓重的烟草味看了过来。

他眼睛一亮，对露西吹了个口哨：“小妞儿，亲一个吗？”

露西：“……”她立刻用手肘狠狠撞击身边的西斯，示意他看自己。

等男人的目光移到她脸上，露西小声说：“快答，问你呢。”

西斯神情有点莫测，提醒她：“他索吻的是你。”

露西理所当然：“我知道啊！我不打算接受，快，你帮我拒了。”

露西一贯不爱搭理陌生人，加上余怒未消，更不想说话了。

黑衣男见露西没立刻拒绝，迫不及待上前两步，他的女伴原本津津有味地围观，看见西斯后表情一变，连忙伸手大力把他拽了个踉跄。

女伴神色警惕：“你喝酒喝疯啦，今晚彭格列那位大人会过来，别在这儿惹事。”

黑衣男原本不满的神色瞬间收敛，朝西斯点点头，牵着女伴快步离去。

露西：“……他这就不亲了？你还没拒绝呢。”

西斯：“你闭嘴。”

露西谴责地看着他：“你真无趣。”

两人不说话了，谁也不想理谁，露西抓紧吃完蛋糕，扔掉餐盘，转身抬腿，她想回去睡觉了。

“你去哪？”西斯喊住她。

“我们还有个地方要去。”

露西兴致缺缺，回头，打了个哈欠：“你不能自己去吗？”

西斯：“你必须跟着。”

说完又觉得语气生硬，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