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
又下雨了,雨点滴滴答答地敲打窗纸,发出节奏的旋律。
袁素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中无限喜悦。
既不用工作,也毁了槐锦的脸,即便阴雨天也破坏不了那样的好心情。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闭上眼时,一张半遮面的脸闯进她的视线里。
冷淡的双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十分熟悉。
她反射性地闭上眼,脸上又被轻拍了几下。
睁开眼,还是那张脸,她浑身一哆嗦,惊恐地坐起身,朝那人叫道:
“槐锦,你究竟想干嘛?”
“这么心虚做什么?”她从身后取出一个青白瓷盒,往她跟前一送,“这东西,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你的东西与我何干?别血口喷人!”
江时锦没理她的话,自顾自道:“我猜猜,是薇莱吧?”
袁素别开脸,声音颤抖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若是脸上出了问题,莫非是花粉过敏?”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言辞恳切。
“我对花粉可不过敏。”
袁素看见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凉,支支吾吾道:
“那你之前对温橘说……”
“骗人的,你也信?”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手中的盒盖已经拧开了,浓郁的花香在二人身边弥漫。
“如此沁人心脾的香气,袁姑娘看起来却十分不适呢。”她上下打量着面容苍白的袁素,问道,“要试试吗?”
“不了。”袁素疯狂摆动着双手,话音已然带着哭腔,“你究竟要怎样?”
“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如此你就欠我个人情,加上此后不得与我作对。”她扫过她眼角的泪,问,“做得到吗?”
“你凭什么这样指挥我!”她叫道。
“若是还想狡辩的话,除了这盒花膏,这个够不够证明?”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墨迹还很新,正是治疗薇莱的方子。
袁素瞪大了双眼,嗓音也不顾轻柔了,“你哪儿看得大夫?”
“这你不必管,殿下也在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袁素死盯着那张药方,晌久才垂下了头,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你要我怎么还?”
“不知道。”她看着她愤恨地抬起头,淡定道,“以后再说。”
她收起那盒花膏与药方,离开前抛下最后一句话。
“证据我收着呢,别想耍赖。”
-
小雪最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原本只要槐锦出现在众人的饭桌上,那就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他在一边劝也不是,骂也不是,槐锦倒是吃得心安理得,走了还留下一堆怨言。
所幸她总是姗姗来迟,他也有意留了些她爱吃的菜。
但是最近几天不知怎么了,饭桌上总是安静,有种诡异的平衡。
尤其是长得最漂亮的袁素姑娘,往往是她和槐锦的矛盾。
而有一次她身后那丫头当着众人数落槐锦,本以为会引发混战的,而他居然听见她说: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槐锦。”
此话一出,不仅是他,众人都沉默了。
所以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雪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他趁着槐锦单独进食的时候,问了一嘴。
她的下半张脸还是肿的,唇瓣被挤得只占了小小一处,当那清蒸的长长一片白菜被夹起来时,他都在想要不要下次切小块来烧。
“没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罢了。”她一点点把白菜叶嗦进嘴里,圆滚滚的脸颊上下摆动,斜眼看向他,“这么八卦知不知道袁素为什么要走?”
“你说她要走了?”他胖乎乎的身体往桌边一坐,盘上的菜汤都差点洒出来。
“嗯,听说要去代王府。”
“也是,她本就是肖家的人,回去也正常。”
“可她不是肖夫人派过来的吗,怎么又回本家去了?”
“你在府中有所不知,宫里头近来爆发时疫,不少人中招了呢,感染的人全部被赶到疠迁所隔离了,代王府中人手紧缺,这才来讨要侍女。”
秋雨时节,天气转凉,的确会有疾病滋生。
她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问道:
“那咱们府没有感染的吧?”
小雪摇摇头,“暂时没有。据说源头在后宫,连蓝妃都不幸感染了。”
“代王府不是在后宫之外吗,我记得路程挺远的吧,怎么也有感染的?”
“蓝妃和肖夫人交好,自然府中的侍女也就染上了。”
“肖夫人呢,她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