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

的呼唤声。

司瑾年关掉音响和麦克风，在公共聊天框里发送“你们玩，我下线了”。

估计是握在手里的可乐罐太冰了，睡梦中林之栀皱着眉推开了瓶罐。

可乐罐顺着被子的起势，滚了几圈，几欲要落地，司瑾年一把捞住，轻轻放置在床头柜上。

他轻手轻脚地给林之栀盖好被子，关上房间所有的灯，正准备出去带上房门的时候，林之栀呢喃了一声。

“哥哥。”

司瑾年一愣。

“对不起。”

声音微乎其微，犹如一尾飘落在地的羽毛。

可在司瑾年的耳中，是千斤重，他看向林之栀，后者依旧皱着眉，似乎在做噩梦。

房门重新关上，寂静的黑暗中，司瑾年回到床前，半跪下来。

月光无暇，洒在床沿，他看清了林之栀的模样。

巴掌大的一张脸，睫毛纤长，投下一片阴影，依着呼吸的节奏，静静地起伏，一副恬静皎洁的模样。

连月亮也会情不自禁地垂爱她。

司瑾年伸手，尝试熨平林之栀蹙起的眉心。

即便在梦里，小女孩也在因他的不幸而难过吗？

不知睡了多久，林之栀挠了挠脸，睁开朦胧睡眼。

眼前是一张靠得极近的脸。

霎时，所有睡意都烟消云散。

她和司瑾年头抵着头这样睡了多久了？司瑾年不觉得头硌得慌吗？

反正她觉得自己的额头是有点麻有点痛的。

自从有男女有别的意识后，兄妹俩没有再一块睡过觉了，眼下倒有些尴尬。

林之栀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准备溜下床的时候，放在枕边的司瑾年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妈妈发来的，想不注意到都难。

林之栀实在忍不住，偷偷解锁了屏幕。

妈妈：【我暂且同意你参加社团的行为，但是下次考试成绩不准再掉出前十，否则你全部课余活动通通都退出。高考要是考不上，你自己心里清楚。照顾好妹妹，照顾好你自己，生活费用完了就跟我说。别生病。】

什么考上、考不上的，以司瑾年的水平，一本线肯定有的，妈妈到底在担心什么？

林之栀担忧地望向睡着的司瑾年，不知明早醒来他看到这条消息会不会有些难过。

只能明早早起，多陪陪他好了。

林之栀熄灭屏幕，把手机放回原位，轻手轻脚地一点点往床沿挪去。

“偷看了我的手机，现在就想走？”

刚醒来的司瑾年声线低沉，带着些疲倦和软意，莫名有点好听。

林之栀吓了一跳，借助月光，她模模糊糊看到司瑾年闭着眼睛，约莫是还没完全清醒。

林之栀解释：“我看到是妈妈发来的……对不起嘛。”

“过来，”司瑾年声音很轻，“她说了什么？”

林之栀折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直接躺在被子上边，“她说让你学习加油。”

“嗯。”

林之栀拿过司瑾年的手机，直接翻阅起来。

司瑾年啧了一声，“你这家伙。”

“老哥，你的□□空间真的好无聊哦……你看，还是我对你好，每年都是我给你留言生日祝福，其他人都没有。”

“……其他人也有。”

“啊，可是我没看到，在哪里呀？”

司瑾年翻了个身，抬手遮住眼睛，“删掉了。”

林之栀不解：“为什么？”

“麻烦。”

“啊……那被删掉的话，留言的人可能会难受吧。”

“后来没有再人留，就不会再难受了。”

大概是司瑾年上初三、高一那段时间，空间留言太多认识的、不熟的女生的留言，甚至她们还会在留言板吵起来。

回回打开□□，他都不禁烦躁，索性一并删除了，干干净净，看着清爽，也不再有琐事。

林之栀鲜少来他的空间，但她每年必争第一个零点给他留生日快乐祝福的人，所以他没舍得删。

司瑾年的手机着实没意思，林之栀胡乱翻了翻，就熄屏还回去了。

“我回房间睡觉去。”林之栀起身。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攥住了，整个人被扣在被子上，动弹不得。

攥着她却又迟迟不说话的人是司瑾年。

林之栀用气音问：“要干嘛？”

司瑾年没有开口，亦没有松手。

整个房间寂静蔓延，过了良久。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林之栀凑上前，像只小狗一样，四处打量司瑾年的睡颜，试图发现他异样的微表情。

虽然没睁眼，但来来回回晃动的黑影和吐纳的气息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