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

林之栀浑身一抖，“咦，你好肉麻哦。”

“林之栀，你真有点欠揍。”司瑾年恢复那张淡漠脸，转身回房间。

林之栀笑嘻嘻地跟在司瑾年屁股后面，一同进了他的房间，“你生气啦？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司瑾年不予理会，径自坐到椅子上，翻开书。

安静了一会，他侧目，瞥见林之栀趴在他的桌面另一角，睁圆了眼睛盯着自己

司瑾年叹了口气，放下书，“想玩什么？”

林之栀屁颠颠地把椅子拉到司瑾年旁边，一屁股落座，“我想看你玩游戏。”

司瑾年打开电脑电源，不放心地确认一遍，“你没作业？”

林之栀骄傲地扬起下巴：“我中午午休没休息，一口气全做完了，这就是中国速度。”

司瑾年点开游戏客户端，很久没玩，等待游戏系统更新等了一会。

他刚登进游戏界面，一条邀请游戏亮起，他点击同意，队伍页面刚好五人满员。

音响里陆陆续续传出不同人的声音。

“哇，稀客啊老司！今天怎么有空上号？”

司瑾年调整麦克风的位置，“我妹妹想看我玩。”

“大家伙好好表现，给我们共同的妹妹露一手！”

“妹妹，听得到我说话吗？我一会打野，你看我操作！”

“一有妹子你就来劲！妹妹你不如看我，我AD贼溜！”

司瑾年：“别贫。”

“啧啧啧，我就说吧，老司，妹控。”

……

说着说着，游戏开始了，司瑾年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林之栀支着下巴，偷偷观察司瑾年的侧脸，他那副紧绷的神情逐渐松弛，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偶尔也会插话，跟朋友们插科打诨。

男孩子很少有不喜欢玩游戏的吧，司瑾年也不例外，只是他对自己严苛，几乎不会主动打开游戏。

很小的时候，林之栀就发现了这点。

那年夏天，家里放着好多游戏卡带，爸爸带着林之栀玩过，司瑾年乖乖坐在一边看。

林之栀怕司瑾年孤单，再加上自己玩不明白，就把自己的游戏手柄让给了司瑾年。

“哥哥，我想看你玩游戏。”

司瑾年接过游戏手柄时，整个人是发懵的，小心翼翼的。

爸爸大喇喇地招呼他赶紧进入状态，双人冒险游戏可不能发呆。

电子游戏音乐滴滴答答，闷热的午后时光漫漫流逝。

司瑾年的眼瞳里装满了奇艺色彩，虚拟世界里两个动画小人蹦蹦跳跳，没有悲伤，一路披荆斩棘，穿越丛林和冰川。

那是林之栀第一次见司瑾年开怀大笑，开朗的，清澈的，像是夏季独有的明晃晃的阳光。

后来她养成了习惯，如果司瑾年不开心的话，她就会故意说想看他玩游戏。

玩着玩着，司瑾年一定会重新开心起来。

“困了？要不你先回房间睡觉？”司瑾年问道。

林之栀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摇了摇头，“我还不困，你渴不渴，我给你拿饮料。”

“好。”司瑾年腾出手扶了林之栀一把。

林之栀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去。

音响中传来羡慕的哭声：“天哪！老司，你妹妹是天使吧！想想我妹，呵，别说关心问候了，只要一看到我打游戏，她那大嘴一嚎，我妈在小区公园遛狗都能听到我打游戏，立马冲回来撵我。”

众人纷纷感慨：“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妹妹，我肯定也是妹控！”

司瑾年心情很好，尾音上扬，“我觉得……还行吧。”

“靠！你小子装起来了！”

“回学校我就弄你！”

“瑾年哥哥，你怎么说我我都不生气，我就一个要求，请你把你妹的□□号推给我！”

“你想得美勒！人家小姑娘说不定早有心上人，肯定看不上你这种老学长。”

“你们一个个怎么那么八卦——老司，你妹有男朋友了吗？”

司瑾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她不会早恋的。”

“噗！你怎么跟个古板的老头似的！”

“行行行，你小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妹肯定也不早恋。”

……

拿个饮料要这么久？

迟迟没有动静。

一波走位失误送掉了头，司瑾年沉默地看着灰色的屏幕。

沙沙。

身后的被子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

司瑾年回头，眼前一幕令他忍俊不禁。

不知何时起，林之栀抱着两罐可乐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睡相一如既往的差劲。

游戏界面显示“失败”，音响里传来“再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