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哑

原枫赶到时只看见暗卫晕倒在了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呛人的粉末。

他捂住口鼻，推开了门，房间的窗户打开着，不断的吹风进来，谷雨跪坐在地上，无论他怎么摇晃她都紧闭着双眼，他只好先拿毯子给谷雨盖上，以免她着了风寒。

阿律比他慢一步，看到这个场景大脑瞬间宕机了，他甚至没注意到从内室走出来的原枫眸光暴戾，不断的添油加火，“一定是简槐和遥夜干的！怎么办大人，公子要是知道郡主丢了非要发疯不可！”

原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离开不超过五分钟，他们还没走远，如果是简槐那他一定是带郡主去简承，太子殿下在码头，他们不会自投罗网，所以是走陆路，我现在去追，你立刻去通知易朗带兵过来。别慌阿律，别出纰漏。”

尽管他的语气很冷，但是少卿大人还是考虑到了自己的慌张，他们总说少卿大人性格温和，但他见识了少卿大人太多的冷漠和戾气，自认为温柔不过是他的表象，可这一霎那他却明白了，原枫是温柔的，但不是源于性格，而是冷漠，事不关己的冷漠。

而现在他被卷入了纷争，他无法独善其身，那份柔和被轻易击碎，露出他原本的少年意气，他本质还是和自家公子一样，冲动、热烈、正直。

所以他不会背叛，为了所爱之人义无反顾，哪怕前方危机重重。

“诺。”

夜色朦胧，雨天没有月亮。

简槐看着薛宁汐，眸子中的冷几乎要凝成霜，他忍住掐死她的冲动，掀开帷幔吩咐马车夫，“快一点，再快点！”

马车夫本来不想接这个活的，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他只看过里头那位姑娘一眼，那样白嫩秀气的脸庞，一看便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颠簸，但这位公子的眼神几乎疯魔，他不敢跟他对着干，闻言又抽了马几鞭。

项左留在了城中断后，眼看她就要醒了，他用绳子绑住了她的手，还撕下她裙子的一块布堵住了她的嘴，这个人可是聒噪着呢。

身后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无限放大，当快马加鞭的原枫追上时他没有任何挣扎的停下了。马车夫明显是局外人，简槐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薛宁汐已经醒了，他的手臂勒着薛宁汐的脖子，禁锢着她，“皇兄，好久不见。”

“放开她。”原枫没心思跟他寒暄，他的脸色阴郁，手中的佩剑已经出鞘了一半。

简槐有恃无恐，他简直就像疯了一般，“哈哈哈，皇兄，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你只对报复父皇颠倒简承的江山感兴趣呢。”

月色微凉，照着她的脸色煞白，也照着原枫银白的剑，他的声音很冷，额头青筋暴起，“我让你放开她！”

简槐唇边勾勒着笑容，他如邪祟一般，“皇兄怕是忘了是谁让我这般落魄吧？收起你想杀了我的心思，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长乐郡主陪葬的。”

两个少年都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他们都变了。曾经甚至对弟弟都不忍多加责怪的温柔兄长如今却拔刀相向，他们都面目全非了。

“你敢？”

简槐的笑容挑衅，突然有了把握，想同他做笔交易，“放了她也行，你跪下求我，求我拿你换，求我用你的人攻破简承皇宫，替我夺得皇位。如何？”

薛宁汐瞳孔瞬间放大，拼命的摇头，但效果不佳，她根本动不了，简槐倒不介意帮她表达一下，“皇兄，长乐郡主似乎不太不愿意呢。”

原枫盯着他不说话，他很久没有求过人了，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重拾自尊，可没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没用，还是被人踩在脚下。

她还在摇头，简槐朗声大笑，拿掉了她嘴里的布，“郡主想怎么劝说皇兄？”

薛宁汐止不住的发抖，却在不断安慰自己，阿珩和兄长很快就会来的，她不会沦为人质。

她固然不想成为俘虏，但也不能用情谊要挟他，“他是在骗你的，他精心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说给你就给你？你未免太天真了些。”

简槐抬眼向原枫挑眉，对于她这破绽百出的话嘲讽道：“听见了吗皇兄，长乐郡主到这个时候还想着你呢，你们感情真好啊。”

薛宁汐却越来越慌张，口不择言，“简槐，你们兄弟之间的斗争扯上本郡主做什么？我同原枫也不过是尊卑有别他才敬我几分，你又何必叫他为难？”

简槐却没有听进去半点，“为难么？皇兄。”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红着眼睛，嗓音喑哑，狼狈不堪，“原枫，你不能跪，我们——你何必为了我作践自己？”

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善良，他这一跪，她就真的承受不起他的喜欢了。

他们……没有这么要好，她不是一定能回应他的感情，她不能践踏他。她不能亏欠他。

“郡主在说什么？”原枫的动作顿住了，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便笑了，如朗月入怀，眸清似水，他的嗓音温和起来，“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