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再双
裴岫与文若仙本在暧昧期,有若远非远,若近非近之态,没有旁人时还好,如今见他二人来了,不免要避起嫌来。裴岫说附近有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恰好是下午茶时间,便约他们一道去。丁辉映没有用下午茶的习惯,且知裴岫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欲推辞,无奈文慧中十分答应,文若仙亦以眼色相迫,只得答应了。待人不觉时悄悄捏了捏文慧中的手,道:“我们在,恐怕他俩不方便。”
文慧中暗笑道:“他们再磨蹭下去不知要磨到何年何月,不如我们来推他们一把;再说了,我还没试过四人约会呢!”丁辉映见他兴头十足,也不再说什么。
这厢裴岫自悔失言,不该打扰他二人约会,可话既出口覆水难收,少不得更拘谨了;文若仙却十分称心,以为如此可以拘住她哥哥与丁辉映在跟前,又不必离了裴岫。两人各怀心事,因有人在跟前不比独处时,能说得上话的时候竟比之前更少了,甚或偶一对上眼也迅速撇开,没过一会儿便已后悔。
文慧中似不觉,拉着裴岫絮絮地说话,又交换终端看展子上拍的照片,聊得十分热切投机;文若仙在一旁闷闷地剁一块沙皮狗形状的蛋糕,不时抬头看两眼裴岫;裴岫似有察觉,雪白的耳红似熟虾;二人同时伸手去够桌上的果茶盅,不妨手背碰在一处,都红了脸。
文慧中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回头见丁辉映正吃着松饼,琥珀色的糖浆沾了一点在唇上,更显得唇部丰润光腻,分外可爱,便凑上前亲她两口。丁辉映自然而然牵了他的手,低声问还想添些什么点心,二人耳鬓厮磨,似旁若无人,看得裴岫直不好意思。
他见丁辉映与文若仙年纪相仿,自己与文慧中也不过两岁之差,一时鬼使神差套了进去,似见文若仙在与自己调笑,回神时,心中又愧又羞,实在不是为人师表的道理,急低头饮茶掩愧;文若仙见他二人举动亲密异常,知道他们昨晚留宿酒店,不知到了何种地步,心中又急又气,对丁辉映使了个眼色,起身说去洗手间;丁辉映见文慧中暗暗对她眨了眨眼,知道他也有话与裴岫说,便也托词离开。
一径走至洗手间,文若仙将“清洁卫生暂停使用”的牌子提前竖上了,见她进来把门锁一扣,这次倒没一上来就揍她,却也气得不清,瞪了她半天才说道:“昨天晚上你们——”
“吃了顿饭,分别回房间休息了。”
“没住在一起?”
丁辉映淡淡一笑:“世家的规矩,我也是知道的。”这话其实说得没底气,可配上她一副从容的神态却多了几分可信。文若仙瞪了她半晌,似缓了口气,靠在隔间门上,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交往了。”丁辉映转过身洗手,听文若仙在背后冷冷道:“你和他才认识一周就交往,你能保证完全了解他吗?”
“我也许没你这么了解他,但我了解到的已经足够我心甘情愿爱慕他。”文慧中本是原著作者盖章认定的正面角色,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类似相亲时对方人品得到长辈作保;而且她与文慧中彼此有意时常借闲谈互相试探,十有八|九会深入到一些敏感话题上,渐渐发现这人外表和气,内里最是聪敏机慧,心有城府却不着意于算计,志高而不强凌,虽有时爱拧拧醋汁子,管得严些个,于丁辉映却没什么;单是两人情志相投已属难得,自然要加倍珍惜维护,往后不乏深入了解的时日,与文慧中虽定得急些也未觉不妥。
丁辉映从手包里取出梳子,将发辫解了重新编好,因嫌天气闷热,将长辫盘至脑后固定。文若仙沉默地看她忙活,不知心中转什么念头,她眼力极佳,捕捉到她颈后腺体处横了几道细密的齿印吻痕,登时大惊,起身往前几步,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丁辉映,文慧中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
“你的腺体!”
“喔,没什么,就碰了几下。”丁辉映见她惊恐至此,往颈后摸了一摸。她只当文慧中与她亲近,殊不知这世界中乾元的腺体非比寻常,相当是逆鳞虎须般的存在,轻易动不得,更别提叫人上手上嘴了。
文若仙原本担心文慧中在丁辉映处吃亏,丁辉映平日性情温厚,到底是个乾元,越性做出什么事也难预料,因此昨夜知道文慧中与丁辉映在一处后急得要命,不知发了多少条如晤给文慧中,都石沉大海;她又不好告知文颂清,自己憋了一宿,今早与裴岫约会时也揣着心事,不得尽兴;如今非但不见文慧中受丁点儿折辱,倒是丁辉映叫他欺负了去;想到自己哥哥平日我行我素的性子,此时再看丁辉映,早将原先打好稿子的一大篇话咽回肚里,十分怜悯地看她。
丁辉映浑然不觉,她固定好盘发,整理手包时翻出上午那位女性乾元医师塞给她的纸条,展开一看,竟是一串电话号码与一行话:“乾元的命也是命!不要再忍气吞声,快拨打家暴专线寻求帮助!”
原来那位医师见她摔得满身青紫,以为文慧中对她下狠手,仗义留了这张字条给她。丁辉映觉得好笑,顾念是别人的一片心意,也就折好收回手包中,忖度文慧中与裴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