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
“那既然不是黄某的问题,就是其他人的问题了?”黄金荣的目光投向坐席中那个容貌惹眼的白人,其实他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这二人的不寻常。
“也不是……”
“如果是其他人的问题,那么黄某有义务去将这个问题解决,至少还邱小姐,一个美好的夜晚。”说罢,黄金荣起身。
邱月明想去阻拦,可身后出现的保镖拦住了她。
黄金荣拄着一根金镶玉的龙头手杖来到了诺伯的身边。
诺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他却并不想给这位上海有名的大亨起身,也许是因为邱月明的原因,让他第一次也想做一回傲慢的外国人。
“Sir.May I have your name?(先生,怎么称呼?)”
“Cyprien(希普林),德国。我会一点中文。”短短的一句话,概括了黄金荣接下来想问的所有问题。
“德国。”黄金荣拉长声音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感情,他点头道:“是个不错的国家,尚武。”
说罢,他伸出了手,诺伯瞥到了面前这只厚实而布满刀疤的掌心,果然,上海的纳粹情报部门没有说错,在上海,有些中国人确实可以算的上是称霸一方了。
于是他也伸出手握住了黄金荣,在看似友好的握手礼中,黄金荣却触摸到了对方手中那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拇指与食指的夹缝有老茧,指头的左右两侧也有分布,掌心有不平滑的起伏,这些无一不暗示了面前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常年持枪的老手。
有意思!
黄金荣道:“这看戏太无趣了,你我初次见面也是缘分,不知道希普林先生有没有兴趣陪老朽上二楼去玩玩。”
“玩什么?”
“嗯……打牌吧,想来你们西方人应该不陌生。”黄金荣说得轻松,但邱月明却听得一颤。
这上海滩的牌局旁人不知,可她随多少达官显贵是知道的,一张张牌桌下时常暗藏杀机陷阱,小到几分几厘寻欢作乐,大到倾家荡产生死搏命,说好说坏,说生说死都在一念间。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横跨半个上海滩的赌场大亨。
她想向诺伯示意不要答应,可是诺伯没有犹豫的点头了:“OK。”
邱月明懊恼的垂下头,她真想问问他来中国这么久,到底有没有懂中国人的做事风格!
来到剧院的二楼,宽敞的房间内,厚重的藏青色帘子被保镖拉上,一盏吊顶水晶灯在头顶微微摇曳,屋内呈现一片压抑的昏暗。
二人以牌桌为界限,相对而占后,大小盲注被置上。52张扑克在荷官手中熟练的被清洗,没过一会儿,每人面前已被分到两张牌。
“赌牌?”诺伯挑眉。
“怎么样?” 黄金荣一笑。
“No problem.”
他准备翻牌,黄金荣道:“等等,还不知道希普林先生想以什么为赌注?”
“你想要什么?”
黄金荣推出邱月明道:“本来今天我约了邱小姐共度良宵,不过我见希普林先生和邱小姐似乎是旧识,黄某向来不强人所难,愿成人之美,所以只要你能赢过我手中这把,邱小姐归你。怎么样?”
邱月明吞咽了喉部,她紧张地看向诺伯。
“人权是最基本的法律保障,抱歉,黄先生,我从不认为女人可以作为赌注。”他不受他的激将法。
“那我们换个说法,你赢了,我放了邱小姐,你输了,邱小姐跟我走,如何?”
诺伯没有说话,他将目光重回牌桌,道:“action.(开始)”
扑克的玩法多种多样,邱月明并不全然通晓,但她知道此刻更像一种考验心理的高强赌博游戏,她的目光紧随牌桌左右,仿佛随着筹码的增加,她的内心也更加彷徨不安起来。
“Open!”(加注)
“Call!”(跟注)诺伯道。
“你确定吗?”黄金荣看着他,势在必得。
“Sure.(当然)”
“好,继续。”
荷官发出第二轮牌,牌声哗哗在耳边作响,落在桌案,每一张都有生死相搏的风险。
“Go on!”
直到第四轮发牌时,黄金荣问道:“还要坚持吗?”
邱月明很想去拉住诺伯,让他停止下来,可是被桎梏住的双手无能为力。
“Call!(加注)”
“我很好奇,德国人都像你这么执着吗?”黄金荣问道。
“我们只对有把握的事情执着。”
“是吗?那你是对我手中这两张底牌有把握还是对你手中的两张底牌有把握?”
“这不重要,因为结局会告诉我们,当然,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这是一场我来主导的结局。”
“ 有意思!”黄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