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的团队
姐?
马克先生?
诺伯觉得他好像不应该待在这里,至少有点尴尬。毕竟上次百乐门的事情,对于在场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回忆,于是他寻了个由头,又匆匆地离开了。
“他慌什么?”黄远清莫名其妙的看着诺伯离开。
但现在他才不去管这些,对于能再次见到心怡的姑娘,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对了,邱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误打误撞上了美国人的车,之后由于日军的追赶,他们便把我丢在这里了。”
她心中还时刻记挂着张允琛,想起那些印度巡捕,她对张允琛的处境颇有些担忧。
于是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你是搭乘美国人的车过来的,那就不好办了。如今战况紧张,你若想再回去的话,可不好说。”
“啊?那怎么办?有一个人还在等着我的药呢。”
“你先别急,我给你安排个后勤工作,你暂时留下来,至于后期如何,得看情况。”黄远清道。
邱月明一撇嘴显得有些无奈,尽管张允琛与十六的原因,让她确实很想回到租界,但现下的情况不得不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黄远清安抚的拍了拍她道:“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在后勤处的日子并不难捱,甚至过得异常快,每天都可以目睹从战场上抬下来的士兵,一批一批,面目污秽,血渍浸身,有肢体残缺的,有中途死亡的,甚至还有被战火烧焦后器官外翻着一路抬进医务处。
每天也有救治无效被丢弃一旁的,他们的尸首堆成一座小山,映在活着的士兵眼中。在这间挤满伤患的室内,白炽灯将每个人的脸上照的惨白又灰暗,而医生就在应接不暇,手不停歇间大喊着:“下一个!下一个!”
邱月明已经过了初来时见到伤口就反胃的阶段,如今她将剪子熟练的递给医生,一边扯下纱布包扎另一个伤员。
忙碌完一切,已经是深夜1点,现在她听不见外头的炮火轰鸣声,也许可以悄悄打个盹。然而没多久,外边又响起了震动。
她被爆破声吓得从桌边惊醒,医务处此时正乱哄哄的挤做一团,每个人都不管不顾的往外跑去,衣服器皿被踩踏在地,有军医在大喊着:“带上药箱,绷带!”
“快!速度!”传令兵在外头喊话。
邱月明抓住了一个慌乱的小护士问道:“发生什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前方吃了败仗,现在要往后撤退。快点吧你!”
又吃败仗了?这已经是邱月明经历的第二次撤退了,短短几日从市区的闸北,到如今一再退守的罗店,蕴藻滨,难道这场战争注定没有希望了吗?
“邱小姐?”黄远清一身风尘仆仆,看着刚从前线下来,他在人群里一眼寻到了邱月明:“楞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走!”
说着,黄远清拉过她的手臂将她往撤退的大部队中推。
“黄少校,我们是和日本人又打败仗了吗?”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黄远清带着她赶着焦急的步伐。
“可你们不是聘请了很多军事顾问,还有从德国购买的武器,为什么我们还会失败?”邱月明不能理解,她每天都能看见成堆重伤的士兵,成堆死去的尸体,这里的哪一个不是有父有母的男儿,哪一个不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她带着急切的质问。
“战场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它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然,这也不是你该关心——趴下!”
头顶“嗡嗡”作响,一片阴霾笼罩四处,震耳的轰鸣响起,尘土飞扬,拍打身上。
“黄少校?”邱月明从黄远清的身下钻出,她的动作引起了身上男人的吃痛声,她回手抱住,掌中黏湿,这才发觉黄远清的背上已是一片血迹。
她带着慌张大喊:“军医!担架!快来人!”
轰炸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当军队最后撤退在蕴藻滨南岸时,空袭才终于结束了,邱月明跟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将黄远清送上了手术台,然后她就疲累的瘫坐在了地上。
“黄!”诺伯带着焦急闯了进来,他在苏州总部已经听说了,国军在这场战争中经历了第二次退守,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黄远清也在撤退途中受伤。
然而,拥挤的医务处内他没有见到黄远清,只看到了那姑娘瘫坐在地上,用一双萎靡的眼神望着他。
诺伯随着目光看去,他已经知道了,在那个用帘子隔绝的简陋一角,便是他们的手术台。
“先生,您是来帮助中国的吗?”邱月明讷讷地问着他。
“我接到的命令是这样,对你们进行军事顾问的援助。”诺伯对自己的措辞进行了严谨的组织。
“可我们还是在失败。”
“请原谅,战场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您知道在上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