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熊

“妻主好久没夜里带奴家上山啦，奴家欢喜得很！”侧室陈氏扭腰向着牛雪峰娇嗔道，从裙底伸出赤足勾了勾她的小腿。

“嗯。”牛雪峰看着陈氏用廉价脂粉涂抹得煞白的侧脸，忍不住与秋玉兰那张出水芙蓉的天然娇容对比，心底刚刚升起的欲一下子熄灭了，“快点穿鞋吧。”

另一单薄男子将水壶置于草箩之中，又细细确认一遍牛雪峰携带的物件，“今天夜里山上有些起风，妻主可要穿厚实些，奴家新缝的秋衣里加了两层棉絮，妻主别忘了穿在里头...”

“嗯，你也穿厚点。”牛雪峰不悦地瞥了眼身后絮叨个不停的正夫吕氏，快速穿好草鞋便搂着陈氏出门去了。

吕氏倚在门框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有淡淡的失落感，他知道妻主向来体恤他身子弱，不愿他出门，他自是应该理解。

“妻主可要按今日那秋氏所言行事？”陈氏掂了掂手中的包裹，心中对那少年鄙夷万分，几个穷酸秀才争着作诗夸赞的男子原是爱使这么些下作手段。

牛雪峰揉弄着陈氏臀部，“能收钱还白得一个暖床的，如何不做？”

陈氏嗔了她一眼，交叠双手娇吟道：“那人进门后，妻主岂不是要冷落了奴家。”

牛雪峰另一只手捏了捏陈氏下巴，“沈洛丑若无盐，如何能与我的小娇娇相比？今晚你可要好好给我盯紧喽。”

陈氏依偎在牛雪峰怀里咯咯咯地啼笑。

牛雪峰带着夫郎上山后直直往沈洛在山中惯常据点走去，沈洛向来独自打猎，白日她便留意到沈洛在附近布置陷阱，晚上他果然在此。

眼见沈洛孤身一人在昏暗夜色中手脚轻快地检查陷阱，牛雪峰轻咳一声对身旁之人粗声说道：“看看人家沈洛多能干，陈氏你还不学着点！”

陈氏会意，面上咯咯笑道：“妻主说的是，我正想向沈弟弟取取经，学些门道，不知沈弟弟愿不愿意姐姐作陪？”

沈洛一顿，那日争论之事他可没忘，正要拒绝。

忽有一女声答道：“可以是可以，只要牛大姐你不介意就行。”

于珂昭拿着把铁锹从旁边的树影中缓缓迈出，似笑非笑地看着牛雪峰二人。

“如此......”牛雪峰诧异地扫了眼瘦胳膊瘦腿的女子，心下微定，“咳咳，那日是我心直口快，于秀才定不会与我这种乡野粗人计较吧？”

于珂昭将铁锹一把插进土里，光洁的下巴抵在交叉的手背之上，悠悠说道：“来都来了，自便吧。”

牛雪峰与陈氏对视一眼，前者向他点点头便转身往深山中走去。

陈氏随意找了块石头身姿婀娜地坐下，手中的包裹顺势放在脚下。

他瞥了一眼沈洛酷似女子的面貌，又将目光落在于珂昭沾染上污泥的衣裳，搭话道：“你们二人也忙活一会了，我带了些蜂蜜，过来尝尝？”

于珂昭头都没抬，“不了，我手不干净。”

陈氏当即从身上抽出一条浸着香气的手帕子，递到了她眼前，示意她可用来擦拭。

一阵浓香弥漫刺得于珂昭眼角直跳，她往后退一步，“我们带的是茶水，没办法冲泡你的蜂蜜。”

陈氏笑吟吟地从背上的草箩中取出水壶，“正好我带了山泉水多着呢！”边说着又把手帕往于珂昭身上递。

“我来泡吧。”沈洛往旁边跨了一步，不露痕迹地挡在少女身前。

“甚好！”陈氏见他同意，手下动作更是轻快几分。

陈氏接过沈洛递来的竹筒，边往里面倒蜂蜜边促狭道：“沈公子真是个有福气的，还未成婚就能使唤于秀才夜里来出力。”

于珂昭扫了一眼陈氏俗艳的脸庞，似笑非笑道：“牛大姐也是个有福气的，娶了一个又一个，却不知，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陈氏将装好的蜂蜜递给沈洛，掩着嘴巴咯咯啼笑，“女子三夫四侍倒也正常，姿色出众些的受宠不断，奴家……自是不需要担心。”

“再美的姿色也有老去的一天，”于珂昭亦是笑道：“只望牛大姐别做那贪新厌旧之人。”

沈洛静静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一手端起竹筒，另一只手抚着筒底汲取筒中蜂蜜，月色给他的脸上蒙上一层细闪的银钻，显得端庄且优雅。

于珂昭余光欣赏着他的姿态，她怎么就没想过沈洛根本不是普通儿郎呢。

眼见二人将杯中液体饮尽，陈氏脸上眉目染上得意之色。

却不知那蜂蜜在女子宽大的袖子遮掩下早已尽数倒在地上，于珂昭暗暗向沈洛递了个眼色，青年将放置在地上的弓箭重新背起。

陈氏留意到沈洛的动作一顿，“沈弟弟背上弓箭做什么？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陈氏话音未落，却听见一声尖叫猛地划过夜空，“快跑！黑瞎子来了！”

只见远处几名女子正往三人方向疾跑，为首的正是牛雪峰，她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