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周六上午，黎窈按约去给唐宝静上舞蹈课。

顾津亭不上班的时候都起得晚，黎窈放轻脚步没有吵醒他，出门的时候她发现天阴沉沉的，特地将鞋柜旁的伞也一起带上。

黎窈打车来到一听心理咨询工作室，带她上去的依然是之前那个温温柔柔的前台女生。

唐宝静知道今天是她要来，早早地换好了舞蹈裙，呆在房间里等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舞蹈课训练，唐宝静的基本功已经进步了许多，黎窈今天给她编的舞蹈便比之前稍稍加高了点难度。

课程结束的时候，唐宝静跑去房间外端了两杯饮料进来，黎窈看她小小的个子端着一个木质托盘，摇摇晃晃的，忙上前接过，帮忙将饮料端到桌上，然后抽出两张纸巾给唐宝静擦了擦刚刚练舞时跳出来的满头汗水。

唐宝静闻到她身上有香香的味道，忍不住歪着头往老师身上贴，好喜欢黎窈老师哦，又温柔，又好闻。

黎窈被她逗笑，拿过桌上那杯看起来颜色很好看的饮料，问道：“这是什么呀？请老师喝的吗？”

唐宝静点点头：“这是我妈妈调的水果茶，老师你快试试！”

黎窈喝了一口，夸道：“你妈妈好厉害。”顿了一下，又道：“我可以……见见你妈妈吗？”

唐一听刚送走一个来访者，便见唐宝静拉着一个姑娘的手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妈妈妈妈！”

唐一听按了按太阳穴：“我不是说过了吗？上下楼梯的时候不要蹦蹦跳跳，会吵到妈妈的朋友的。”

“哦……”唐宝静放缓了脚步。

她拉着黎窈来到唐一听面前：“妈妈，这是黎窈老师，她说想跟你见一见！”唐宝静大概知道找妈妈聊天一般都要收费，所以她抱住唐一听的大腿：“妈妈，黎窈老师给我上课上得可好了，妈妈你可不可以不收老师聊天费呀？”

“……”唐一听拍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抬头看向黎窈，她温和地笑了笑：“顾太太。”

黎窈有些诧异：“您怎么知道我……”

唐一听指了指大厅的接待沙发：“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坐下聊一聊。”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前台小朱给她们端来两杯花茶。

唐一听端起来抿了一口，才道：“顾太太，你上次过来，和津亭在这里遇到了吧？”

黎窈反应过来：“嗯，没错。”她看向唐一听，“请问您怎么称呼？”

唐一听笑：“你跟津亭一样叫我唐姐就行了。”

“唐姐，我听津亭哥说，他跟你是老朋友？”

“是的，我们确实认识很多年了。”

“从他出国前就认识了吗？”

“没错，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在洛城大学读大一，大概只有十八九岁吧。”那时她刚毕业，进入洛城的精神疾病中心上班，顾津亭是她接诊的第一个患者。

说到这里，唐一听看向黎窈，带一丝探究：“我听说……你们两个是商业联姻？”

黎窈低下头：“嗯……”

唐一听笑了下：“你很喜欢他？”

“什么？”黎窈抬起头，有些慌乱道，“我……我其实是……”

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她挽了挽耳边的头发，小声道：“很明显吗？”

“挺明显的。”唐一听又笑，“估计也只有顾津亭那个脑袋不开窍的看不出来。”

此时天边突然响起惊雷，黎窈看向窗外，乌云积压，云边似有闪电飞过，她低喃了一句：“洛城今年冬天好像很多雨……”

唐一听：“是啊。”

黎窈转过头，看向唐一听的时候略带不好意思：“唐姐，其实我今天想见你，主要是因为之前听说……你是他的朋友，就想着能不能多跟你了解一下他。”

唐一听语带温柔：“或许你可以尝试着自己去走近他。”

她起身道：“趁雨下大之前，赶紧回家吧。”

黎窈跟唐一听道别后，便拿着伞出了门。出租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雨骤然变大，进入一个拥挤路段，出租车行速变慢，几乎是蜗行般在车流中缓慢往前挪，黎窈听着雨刷器刮在前挡玻璃上发出的沉闷声响，还有周遭汽车刺耳的鸣笛声，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些不安。

也不知道顾津亭睡醒了没有？她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遍都没有接。

难道是还在睡？黎窈不知怎的突然有点焦躁，她问出租车司机：“师傅我们能快点吗？”

司机：“没办法啊妹子，你看雨天这路堵的。”

出租车在拥堵路段上堵了半个多小时，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雨还在绵长地下个不停，黎窈拍了拍肩膀上的水珠，将雨伞挂在玄关，然后换鞋进门。

屋里静悄悄的，顾津亭的房间门依然关着，估计是真的还没起床。

黎窈看了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