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
许多不同颜色的猫猫狗狗,床头露出巫千秋的脑袋,他一只手抚摸着猫,另一只手拿着鉴尘宝镜,仔细地看着。
两只睡在床沿上的狗看见有人来了,从床上跳了下来。男子坐了上去对着巫千秋说:“你还在找你的宝贝溯辰神君的转世?”
躺着的人并不回答。
“你说以溯辰性格,他会不会救这个倒霉蛋?天上的神仙都是直接封神的,正好他赶上第一次天庭改革,要历劫才能成仙。这个天庭是为什么要改革来着?我有点不记得了。”红发男人说着把被猫狗埋住的巫千秋拉起来。“你作为溯辰神君的徒弟兼好朋友,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床上的猫和狗都从床上跳了下去,懒洋洋地躺在地上。
巫千秋放下手里的镜子,随即抬手一柄宝剑出现飞入人间。他没好气地说“知道了,就该把你的鸡嘴缝起来,罗里吧嗦的。”
红发男子的头突然变成一个红冠鸡头,看向床上的人。
“你的破嘴戳到我了。”巫千秋一把握住戳着脸的长喙,把鸡头换了个朝向。
深海中,余晴变成的小鱼被碎石磨的鱼鳞全落。五脏六腑好似被一个巨大的磨盘重重的碾压着。他努力的保持清醒,突然听到一声怪叫,紧压得肉壁开始变得松弛。漆黑中照进了一束光,光越来越强,巨大的水流充盈了空间,余晴被撞在肉壁上。紧接着肉壁强烈的痉挛着将礁石和余晴都弹进了海里。
小鱼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他是被一只比鲸鱼还大的巨兽吞进嘴里。巨兽黑色的皮肤上长着藤壶,脑袋上插着一柄剑,他的双鳍和身子一样长。嘴巴几乎占了全身的一半,更古怪的是它有三条尾巴。《沧海图鉴》里并没有记载这样的生物。不管他是什么,趁这个时机逃跑才是最重要的。
小鱼努力地摆动全身,向海面冲出。飞溅的水花中,没有鳞的鱼变成一只白鹤向朝阳山飞去。白鹤每扇动一次翅膀,疼痛就传遍四肢百骸,腹内火辣辣的痛,鲜血将白色的羽毛染得殷红。余晴强忍着越飞越快,他在水里找珍珠并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需要尽早赶回去。
余晴终于在快要昏厥前飞到白芷川的竹屋。夜幕笼罩之下的是冲天的火光。本就简陋的竹屋在燃烧的火焰中劈啪作响,无情的火舌将本是绿色的房子烧成了焦炭。巨大的热浪烧灼着一切靠近的事物。
白芷川拿着水桶在小沟里打水,试图灭火。却只能把水泼到院子里,浓烈的大火并没有减弱分毫。
余晴将珍珠吐出来,撰在手里,另一只手拉住白芷川虚弱的说:“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白芷川被烟燎黑的脸上止不住地滴下泪:“我一个人在家做饭,火星子飞出来把房子烧了。”
余晴把她拉到离火远一些的地方,用最后的尽力气把珍珠放在她的手里;“房子没了可以重新盖,我找到珍珠了。你的眼睛马上就能看到了,别哭。”余晴觉得嗓子一股甜腥味涌了上来,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白芷川用手摸着余晴的身体,外衣湿漉漉的,带着血腥味。
“余晴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她没有等到任何回答,只有大火燃烧的噼啪声。
白芷川将余晴艰难的背起来。“我带你去镇子里找大夫。你一定要坚持住。”
白芷川拿着竹杖探路,背着余晴。去宁安镇的路仿佛无限延伸没有尽头。白芷川因为走的太快,一脚踏空,跌倒在地上。余晴扑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白芷川自责地扶起余晴,将头贴近余晴的胸膛,里面的心脏还在跳动。
白芷川把眼圈里的泪水擦去,将余晴重新背起。
天还未亮街上空无一人,白芷溪焦急着敲着门。
“开开门,有人快死了。”
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的大夫打开门。看见一个脸被熏黑的盲女背着个满身是血的人,血顺着衣服滴到地上。
“你这”
白芷溪察觉到大夫语气中的嫌弃,拿出口袋里的珍珠。
“我有钱,你救救他吧。”
“你进来吧。”
大夫将余晴放在床上,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查探了他的胸口。
“伤的太重了,不是我不愿意救,实在是没得治。准备后事吧”
白芷川背起昏迷的余晴擅抖地说:“会有办法的,是不是余晴?我带你再找个医馆。”
“宁安镇只有我一家医馆。”
白芷川的身影飘荡在宁安镇“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办法是什么啊?究竟怎么才能救你。”
走了一夜的人最终累了,他抱着昏迷的余晴靠在墙角哭“谁来告诉我,告诉我余晴还有救。”一滩水浇在白芷川的头上,随之而来还有谩骂声“有病吧,天都没亮就开始号丧。”
白芷川在深秋的寒风中发抖,她捂着嘴不敢哭太大声。渐渐疲惫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