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易感期
“哐当”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冷兵器的交锋。
云禧向身后退去,踮起脚丫子捂住了莲玉的嘴便将他勾腰拽进了祭台桌底下。
“嘘”对少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背过身便拉开了桌布的一角。
士兵血汩汩的脑袋滚在她的手边,门前站了两个男子,一个是双腿打颤的郭侍郎,另一个则是一身雍容的谢瑜初。
“殿下,我们是应该站在府门口等着的就好了啊”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与沙哑。
谢瑜初的鞭子鞭笞在阴森森的人骨上,他的身影逐渐清晰的跨过门槛时,云禧立马便放下了布帘子。
“你给我交代的大美人呢”
脚步声拖沓着几身白骨龟裂的破碎声,少女缩紧了身子鼻尖向莲玉靠近,凛寒的雪檀香瞬间被一圈淡淡的草野味包围。
像是冬日里提前降临的春天,凝封千年的寒冰默不作声的化作流淌不尽的川水,暖流在枯野中疾驰,少女娇小的指尖捂住少年的耳朵。
焦灼惊慌的双眼,却唯独没有了一开始的害怕。
莲玉耳边是少女惊天动地的脉搏跳动,搁着一层雾蒙蒙的纱将外界的谈话声渐渐淡化。
她从未在有意识时主动离他离得这样近。
外边人的马靴随着人影的靠近在桌底里探出一角,泥土的潮湿味与血腥味刺激着云禧的鼻腔,她不自主的向莲玉贴近,脸颊不经意的相贴,脸部微小的绒毛都化成了敏感的刺。
“.....”
云禧侧过头,将自己耳尖的红藏进阴影里,少年凛冽的鼻息打在她的耳侧,两人的动作都僵硬极了。她抬眸却只能看见少年嫣红的唇,娇嫩得像是玫瑰花最深处的花蕊。
如若他现在还是之前那样醉会怎么样。
这张嘴会不会直接咬上她的唇。
耳边是刀光剑影的扑棱声,谢瑜初暴怒的辱骂离得那样近,少女捂紧了莲玉的耳朵,肾上腺素在体内飙升,脑子被自己的心跳声填满,思绪在一片热潮中飘忽。
{你怕他?}
少年的声音润得像一阵柔软的风,措不及防的在云禧内心响起。
她瞪大了瞳孔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回应我。}
背后铸起一道道细密的冰刃,无穷尽的灵力在两人之间流转,烫得云禧的灵府发麻。
果然是上好的容器,大招欲出时都能不经意让她白获这么修为。云禧都不敢想若如每日都和他贴贴自己得平白无故变得多强。
当然也只是想想。她还是一个挺有节操的人的。
光发呆的功夫,莲玉便有了默不作声冲出去杀个尽兴的势头。云禧心中一个大警钟。
{别去。}
她环手抱住他的腰,祭台上的香烛抖落几截烟尘,随着怀中人的气焰飘散在空气中。
别去看他的脸,也别听他说话。
别再黑化了。
她将头埋进少年怀里,指节处死死扣住他的腰带。却不告诉他为什么。
为什么怕他,又为什么担心他。
{好。}
柔软的身子被他揣在怀中,莲玉不敢动弹,腰间的鬼王面具被他摘下盖在了少女头顶,无形的薄膜将两具温热的躯体紧紧缠绕起来,瓢泼的心跳与酒香在两人之间蔓延。
桌布的一角被掀开,少女额角的发在莲玉锁骨处蹭了又蹭,他沉着眸按住她的脖颈。
{阿姐又不想藏了?}
佯装着威胁。光是心声她都能想到此时少年咬牙切齿的模样。
郭侍郎瘸腿勾着腰,朝底下望了又望都没盯出什么花样。
“殿下...桌下是白骨”
诺大的金府,除了魔尸还是魔尸,愣是没找到那位瑶池主的半个影子。
要不是亲耳听周太师嘱咐过,莲玉一定在金府,他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诓骗了五殿下。
身后传来一阵厚重的吐气声,男子压抑住怒火仿佛就要在下一秒炸开在郭侍郎的身上。
他急忙整理了自己的思绪“殿下”
“殿下,微臣绝无半点虚言,一定是那孽障发完疯就走了”
“数十条魔种,绝不是普通修者可以应对的,一招式的爆头杀法。除了莲...七殿下,绝无第二人这么恶心了。”
“我看不出来吗”谢瑜初一脚踹在郭侍郎的肩膀,连人带血滚了好几圈,他捏住一个鬼修的残骨,若有所思“今日之事,我不取你狗命”
“到了父皇那,你自己知道该怎么报”
*
“金府擅自喂养魔族”
“昭临五皇子侦察多年,于昭临378年带兵围攻剿灭,其深远之谋略,英勇之气……”
“你们天枢局的史官可真会写。”
周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