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无可奈何,哪里知道你是何人,只有日日来等,好在叫我等到了。”
凌佳蕊这一套话砸下来,楼啸川云山雾绕,讲来讲去,这是要叫他娶她的意思?
他忙退后几步,问道:“小丫头,你多大了?就已经议亲了?”
凌佳蕊含羞,咬唇道:“及笄了。”
是了,楼啸川不通女子妆发,但那丫头簪了发钗,想必是到了年纪。
他收了方才那般戾气,轻叹出声,“这是个误会,叫你被夫家责难,你看这样可行吗?我去替你解释一二,我虽不是名门大户,也算得上个小官。我去替你说道说道,该是能叫你们重归于好的。”
闻言凌佳蕊哭声大了些许,“这是要叫我遭万人唾骂的,这不上台面的事,怎么好讲。任谁都是宁可信其有,哪里还会信你。只会叫人说我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私会的野男人也把我弃了!”
楼啸川长这么大,没接触个几个姑娘,凌佳蕊哭得他心烦,莫名把他扯做野男人又叫他火气更甚,不由怒道:“别哭了。”
凌佳蕊吓得一噎,真止了哭声,一时无言。
楼啸川来回踱步,眉头越锁越深,最后弯着腰身,侧着脑袋,看着圆凳上端坐的小丫头,无奈道:“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
凌佳蕊吸了吸鼻子,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抬起来,那鼻尖通红,可怜可爱。
“如今之计,唯有你我二人成婚,方能平息。”
“不可,这万万不可,我从没想过要成亲,何况你我别说有私,就连姓甚名谁都互不知晓,怎能成亲呢?小丫头,你知我是好人歹人,便敢嫁?要我风流成性,对你打骂羞辱,你又如何?”
“要真是如此,便是我命苦,可这哪有名节重要,丢了名节不如死。”
“好,很好。我瞧你十指如葱,可我家境贫寒,若要你洗衣做饭,洒扫缝补,你也觉得可行?”
凌佳蕊点点头,乖巧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能保全名节,也是给家族脸面。”
“我与你说不通。”楼啸川直了身,掰正脖子发出一串正骨声响,他整整衣襟,瞧见破口更不耐几分,“总而言之,我能替你解释,但不可能娶你,你死了这心,换其他法子罢。”
这事没那么容易,凌佳蕊自然清楚,她也不是突发奇想就要与楼啸川结亲的。
前世,楼啸川镇压北狄,太子围城逼宫,刺伤荣晟帝。
群臣敢怒不敢言,只有楼啸川万里加急,跑死十来匹大马赶回金陵,助三皇子将乱党平定。
荣晟帝吊着最后一口气,废太子传位新皇。
此番楼啸川平乱不提,更是有从龙之功。
是以,若今生能将凌家与楼啸川绑在一处,那必不会再同前世那般,被判满门抄斩。
于是乎,楼啸川如今在凌佳蕊眼中,便是一张保命符,保的不单她一人,更是整个凌家。
虽说这保命符瞧着狠戾了些。
凌佳蕊叹了口气,心绪似是平复不少,缓缓开口,“我知此事让你为难,可我更是苦主,若非你把我掳到后头,我本该平安顺遂,欢欢喜喜嫁人的。母亲为我备了几千两黄金做嫁妆,现堆了一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丫头是什么来历,楼啸川眼皮子一跳,低头再看自己这身旧衣,越发觉得寒酸。
凌佳蕊再接再厉,“想与你成亲也不过权宜之计,凌家皇亲贵戚良多,我要成婚的消息早都散出去了,要此时再说不成,那些绣花弄草,闲来无事的女眷定要到处打听,要再将这事闹大,我做姑子一辈子不嫁也便罢了,还得连累家里的妹妹们白受冷眼,同我一道吃斋,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楼啸川没想到这一层,女儿家弯弯绕绕的规矩忒多,他怒竖着眉毛,那侧疤痕更加明显。
“既如此,我便想,不若我们假意成婚,先灭了这悠悠之口,好让凌家保全颜面。等日子长了,这事淡了,又或是家中妹妹都寻了好归宿,你再与我和离,如何?”
凌家?楼啸川眼眸微虚,想到什么冷笑了一声。
能置办如此阔绰的嫁妆,看来是都转运盐使司凌奉淮的凌家了。
真要成了这门亲事倒也着实有趣,楼啸川张嘴欲答,门外突如其来一阵急促脚步,打断了他们。
楼啸川正了脸色,竖耳细听,已全然戒备的模样。
听来约有近十人,想来不会是找他们的,但事情出乎两人的意料,房门乍然被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