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昨夜缉毒大队开展的零点宣传活动,共计检查一百四十多个娱乐场所,向六千余名青年宣传了防毒意识,排查出吸毒人员若干,零点行动在破晓时分结束。
另李澈印象深刻的一件小事是昨天在给一个女孩宣传防范新型毒品时,女孩问道:“为什么你们这样打压毒品,还会有新型毒品出现呢?”
李澈当时并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只是模糊回答道:“也许是我们还做得不够吧。”
不够吗?他不止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在得知自己父母因为缉毒任务而牺牲时,在绿城直面身边同事牺牲时,在医院醒来时,在每日工作到最后即使咖啡和香烟也无法让身体清醒时。
毒品的利益超乎想象的高,如果说一切事物的根本都是等价交换的话,贩毒则是一种让他人替自己承受代价的牟利方式。
这根本上是一场殖民侵略,毒枭毒贩是殖民者,而所有吸毒者就是他们的奴隶。
最让人感到可怖的是,这些殖民者躲在最深沉的黑暗里,被以金钱利益为纽带形成了一种金字塔般的生态系统,从无知的运毒村民到最上层的牟利者其实也都只是金钱的奴隶,因为生态系统是有自主修复能力的,因为贩毒的源头是有人吸毒,所以只要这种牟利模式存在,系统之中的所有位置都是可以替换的。
所以抓一百个毒枭,就还会出现一百个毒枭。
这也正是宣传禁毒防毒意识的意义所在。
李澈极其认真,一整晚都在不同夜场耐心地给青年们讲解各种防毒知识。
纵使身体再好,奔波一夜后也是十分疲倦。
回到居民房时天已经大亮,万里无云,太阳在半空宛如一个电灯泡。
郝睿的车还在楼下,看来还在睡呢。
他买了两份早点,早餐店老板看着他长大的,从没见过有人在他家里过夜,于是笑道:“两份?有女朋友了?”
李澈打了个哈欠道:“家里来了个朋友。”
接过包子和豆浆,走向居民房。
一辆车从院里开出,车里的小学生在后座紧闭双眼,看起来是被妈妈叫醒上学的困困包,灰尘被轮胎扬起半米,在空中和光一起成形。
有些如梦似幻,像是无数次相似回忆的开关,他困的要死,大脑有些空白,身体自动控制着上楼,进屋后看见卧室门紧闭着,他给郝睿发消息说桌子上有早点,随后自己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杯豆浆,倒在沙发上闭眼即睡。
梦里,他的脑子过滤着一个月来的行动。
具周林所说,当年他们的团队一共有五名主干,王荆新夫妇负责制毒,周林则是负责联系买家,王培西和王培东两兄弟负责收钱和发展下线。
九三年王培东和王培西在春城运毒时被查车,王培西开枪打死了两名警察,打伤了一个初中生后逃走。
随后王培西逃亡国外,而其余几人则是在国内不断流窜作案。
周林还提供了王荆新在广州的消息。
根据情报,李澈和龙哥杰哥组成小队到了羊城,他们换了电话和身份进入了村寨,以旅游的名义进行调查,最后在收集了大量证据后,成功协助当地警察端掉了两个制毒窝点。可是却始终没有发现王荆新,而且让人奇怪的是,被捕人员普遍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
通过审问,他们交代有人教给他们的制毒技术,并且定期会送来原材料和取货。
他们几乎是一辈子没出过村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严厉的刑法。
李澈想起了他亲自抓捕的一个运毒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毒贩让她帮忙运毒,一次给她一万块钱。
她当时骑着一辆三轮车,被拦下检查时的紧张神色被李澈察觉到。
搜出毒品时她还笑着说被:“完咯,被发现了。”
李澈惊讶地发现她运送的□□已经超过两万克了,下意识说了句:“你还笑得出来?这得判死刑的。”
女人被带走时绝望的眼神,李澈如今仍历历在目,一万块钱的诱惑便是地狱的门道。
他们没有接受教育的条件,无知不是他们的罪,利用他们的无知的那些奸邪的毒贩才是真正草菅人命的恶魔。
他们留在村里等待着来运毒的人,计划这引蛇出洞并且顺藤摸瓜。
结果因为村民走露了消息,王荆新的这条线索最终还是断了。
李澈等人只好先回春城,有惊无险的一次任务,他看清了王荆新的丑恶。
王荆新利用各地村寨里的老人制毒运毒,而他本人却藏在影子之中,难怪那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
早上九点,郝睿被头疼叫醒,缓缓睁开眼睛对眼前的陌生房间感到惊讶。她越是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脑子越疼,鼻子里嗅到一股有一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的气息,她突然便慌了神,赶紧坐了起来又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她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