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霜华经过几日休养，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身体逐渐痊愈。

然而大夫几次为她诊脉，断言她脑内淤血难除，会时而复发头痛病症，失忆之症也难以治疗。

霜华每每试图回忆过去，大脑便仿佛有厚重城墙阻挠她的回忆，使她头痛不说，还会复发头痛病。

久而久之，霜华只好放弃折磨自己的脑袋。

今日，陆鸣泽风尘仆仆地赶来霜雪阁，并且带来了不算有用的消息。

“霜华姑娘，在下派人去查探消息，探听了一些讯息。”

霜华闻言放下手中书本，轻抿唇为陆鸣泽倒了一杯暖洋洋的春茶，将茶递给对方，这才轻声道：“陆公子但说无妨。”

陆鸣泽轻颔首，娓娓道来，

“都定州位置处于偏远边境城市，是中幽与北丽疆域的交界处。”

“三个月前，因北丽王野心勃勃，屡次派人进攻望南关，这里常年战乱不休，死了许多人。”

“经民众愿望，当今女帝陛下御驾亲征亲自讨伐击退了北丽蛮夷，战乱这才平息。”

霜华沏茶的手轻轻一顿，她浅浅抬眉，略微不解，“女帝？”

陆鸣泽解释道：“是，如今九州政权是女帝执掌。”

“如今的九州诸国以中幽为尊，当今女帝陛下在还是长公主时，就开始弑杀乱党，行军打仗，处理国务。登基为帝王，执掌大权后，女帝野心极大，她不满九州分裂现状，欲一统诸国，所以一直在收复九州山河，一统政权。”

陆鸣泽说着，语气不禁染上敬意，以及几分惧怕，

“据我在京都为官的好友所说，女帝陛下性情喜怒无常，手段狠辣，行事作风唯我独尊，逆她者亡。身边宦官及臣子伺候得皆胆战心惊，不敢惹陛下不悦。”

霜华轻轻敛起眉，将手中茶杯放下，抿唇道：“原来是这样。”

陆鸣泽望向眼前一袭浅白素色衣衫女子，笑道：“对于这些，霜华姑娘倒不必了解如此细致。女帝陛下远在京城，高居帝位之上，受万民敬仰，非你我这种普通人可拜见。”

霜华了然地点头。

她修长玉指拿起茶壶又沏了一杯香茶，递到陆鸣泽跟前。

“可是这场战争与我又有何关系？”霜华凤眸染上一丝不解。

陆鸣泽将茶接过，一饮而尽，而后继续道，

“霜华姑娘在战乱倒在山野之中，我猜测，姑娘可能因战乱逃难而来，不慎被卷入战乱中受了重伤。”

“女帝陛下亲征时，当朝大将军郭凤仪郭将军曾亲自让官兵提前疏散周围村落民众，让他们尽早离开，保证百姓安全。”

霜华失落地看向玉盏内热茶，苦笑道：“也许正如陆公子所说，我和我的家人正是因战乱逃亡却不幸卷入战乱之中了吧。”

陆鸣泽见她失落，修长五指握住霜华雪白的手，清浅笑着安慰：“霜华，你不用难过，我会竭尽全力为姑娘寻到家人，这段时间，霜华姑娘只管放心住在陆府就好。”

霜华强颜欢笑：“陆公子不用如此安慰，外面既然像公子所说战乱不休，那我的情况，应当好不到哪里去。”

陆鸣泽握住霜华的手，眸光温柔无比。

“只要霜华姑娘愿意，我会一直在霜华姑娘身边。”

霜华抬头陡然看向陆鸣泽满含情意的双眸，不禁怔住。

她低头抽回手，不言不语。

她的记忆与身份尚未找回，作为一个过去空白的人，要她如何接受未来的新感情。

*

都定州常年雪落不止，上午雪刚停，晌午就又下了。

陆鸣泽扶着身穿保暖冬衣的霜华一步一步走在雪地山路上。

“望南关边关这一带地区天气异常寒冷，姑娘出门时，务必穿足衣裳，注意保暖。”

“嗯。”

霜华颔首。

陆鸣泽带着霜华前去半山腰闲谈散心，帮助她疏解心结。

“霜华姑娘到现在还是记不起来么？”陆鸣泽问道。

霜华哑然失笑：“我若是能恢复记忆定然会告知公子。只是我撞击头部，将过往记忆摔了个烟消云散，每每想回忆便会头痛欲裂。恐怕……是想不起来了。”

陆鸣泽叹息道：“我这几日也在为姑娘竭尽全力寻找家人，只是当时被疏散的村民大多没了去处，断了联络，在下实在一筹莫展了。”

这样的情况，霜华也无可奈何。

陆鸣泽停下脚步，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怜惜：“若霜华姑娘无法回忆起过去，找不到亲人，考虑在下么？我可以给霜华姑娘，一个家。”

霜华不解：“陆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陆鸣泽顿了顿，道，“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想迎娶霜华姑娘。”

霜华脚步顿住，她转过头轻轻地望着对方，心中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