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秦止收回视线,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朝天上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地快步朝大门走去。
城墙之上,“哗啦”一声,碎裂的瓷片散了一地。
“天儿这么冷,要不要管一下?”
“她你也敢管?不要命了?”
两个士兵扒在不远处,偷偷地看着,“那怎么办?她一直这么喝下去,迟早得出事儿。”
“别瞎操心了,她就算出事儿,也有太医署的人救治。你连饭都吃不饱,还心疼起这群权贵来了?”
“那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能见死不救?”
“呵,你没有见死不救,人家可不会路见不平。心疼他们?不如先心疼心疼自己。”其中一个冷笑道。
这时,二人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俩很闲吗?”
二人回头看去,立刻惶恐不安地低下了脑袋。
秦止脸上的冷意犹如实质般,即便他什么都没说,仍旧骇得二人出了一身冷汗。
秦止朝越葭看去,只见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丝毫没有形象。他缓缓呼出口白气,心中的情绪复杂至极。
她果然……
都城中的高处并不多,能够遍揽全貌的,那就更少了。但这些地方都相隔甚远,他也是跑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许外传。”
煎熬了许久的二人忙不迭地点头,秦止这才勉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离开。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朝着越葭走了过去。但也不知她是没察觉,还是压根儿不关心,竟动都没动一下。
秦止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她盖了自己的大氅,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越葭依旧凝视着天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呆滞的瞳孔似乎有些绝望。
她派去封丘的人回来了,说是闵余根本就没有死,而且如今就在封丘。至于为什么传言他死亡,则是因为他与有夫之妇偷情,不慎导致大火牵连了无数人,被闵家藏了起来。
所以,闵家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尸体,自然也就不会去讨要说法了。
如果那个师爷不是闵余,那便代表,她的线索又断了。至于狱里那个,她不知道还能问出来多少有用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良久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的。”秦止道。
“胡说。”越葭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然后往大氅里缩了缩。
“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秦止没回答,而是问了其他的问题。
“不知道。”越葭回道。
“不冷吗?”
“冷。”
越葭看向不远处的火盆,“它熄灭了。”
秦止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火盆子,以及一地七零八落的酒壶。
“我去找人。”
“那你帮我再带些酒回来吧。”越葭想了一下,说道,“什么酒都行,今天不挑。”
秦止没动,而是扒开大氅,朝越葭的额头探过去。
“外面这么冷,就算发烧,你也摸不出来的。”越葭有些无奈道。
“那你感觉难受吗?”秦止确认道。
“快没酒了,感觉是挺难受的。”越葭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道。
“你已经喝很多了。”秦止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那些不全是我喝的。”越葭一想起这事儿就有些无语,“下午的时候,碰上莫向了。他今天当值,说什么天气冷,一上来就把我的酒喝光了,拦都拦不住。”
有点儿像是专门来找她的,不过,如果不是偶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那挺好。”秦止又把大氅给她捂严实了,看着,好像心情好了不少。
“好什么呀,过年时节,千里楼的千里醉都卖光了,买都买不到。他倒是喝高兴了,我喝什么呀?”越葭坐起来,白眼道。
这时,城墙下由远及近地亮起来了灯火,漫天华彩,生生将这黑夜照得如白昼般。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越葭被吸引了注意,她趴在城墙上,眼睛也跟着亮了几分。
“这儿这么冷,即便生火,怕也没什么用。不如,我们下去吧?”秦止看着她,忽然提议道。
“不要。”一听这话,越葭瞬间冷了脸,她重新坐了回去,隐没于黑暗中。
光亮将城墙划分为两个世界,一面终年积雪,无光无明。一面向阳而生,充满欢声笑语。
“我听四殿下说过,你之前想溜出宫,就是为了看燃灯会。”秦止站在光亮里,他俯视着街道,头也没回道。
越葭沉默一会儿,说道:“看过了,就不喜欢了。”
“在十四岁之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