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正月十五，燃灯会。

秦止转了半天，都没找到越葭。

“你……这是干什么呢？”瞧见不远处鬼鬼祟祟的青阳，他喊道。

青阳的脚步一滞，她拼命地朝秦止做动作，示意他小声一点儿。见秦止点头，她才朝越葭那屋缓慢地挪了过去。

猫着腰在窗边看了好久后，她嘀咕道：“这是在不在呀？好像没看到人？哎……那个……是吗？”

秦止轻轻拍了拍她，结果青阳却说道：“嘘，别打扰我。”

“里面……”

“嘘。”

看着青阳一脸的认真，秦止认命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青阳终于进了门。

门外的秦止却比划了三个数，然后青阳夺门而出，“你怎么不告诉我里面没人？”

“我怎么没告诉你，不是自己嘘的吗？”秦止双手一摊，无奈道。

“我……”青阳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那……郡主去哪儿了？”

“我也想知道。”秦止一片坦然道。

见状，青阳哀声长叹了一口气。可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瞄着秦止说道：“嘿嘿，三郎君，可否请你帮个忙？”

“不好。”秦止无情拒绝道。

“我都还没说呢。”

“上一回，你请我帮忙，是因为过了宵禁才回来。上上回，是请我帮你作弊，上上上回……”

“哎哎哎，别说了……”青阳连忙阻拦道，她半捂着脸，心里叹道：怎么请他帮了这多忙？但转念一想，反正都请了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她无比认真地承诺道：“我知道很麻烦三郎君，但是这回，请三郎君放心，绝对不是之前那些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哦，原来你也知道是违法乱纪呀。”秦止面无表情道。

“额……咳。”青阳讪讪地笑了笑，“求你了，三郎君。而且，作弊那次，你不也没帮我嘛……”

“你先说来听听。”秦止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没看过燃灯会，所以想去看看。”

“去呗。”秦止想了一下，问道，“你们郡主还管这个？”

青阳摇摇头，“不管，但是阿姊今日有事儿，没办法带我去。她又怕我自己去出事儿，所以……”

“让万泗陪你去，不就好了吗？”

青阳再次摇了摇头，见秦止露出不解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解释道：“阿姊她……不想让我和他走得太近。”

秦止没说话，他回想起他同父亲谈事情时，父亲交给他的那封信。

那是一封来自都城，时间是在他到家的前几天。

“你怎么看？”崇王煨好茶水后，问道，“如果你不打算这么做得话，这件事儿就该由你自己做决定了。”

“我知道了，父亲，我再好好想想。”

……

“唉……其实，我也知道阿姊是什么意思。但事无绝对嘛，兴许，我可能命不好，就死在他前面了。当然，我也可能长命百岁。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所以呀，想那么多干嘛？连当下都过不好，怎么可能过得好未来？”

“三郎君，你有在听吗？”说了半天后，秦止依旧没有动静，青阳便拔高声音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由郡主做主放你出去。然后替你背锅，是吗？”秦止看着她，反问道。

“我……”青阳想说不，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明显能感觉到秦止现在的情绪不太好。

“想出去，要么征得你阿姊的同意，要么就自己背责任。又不想挨罚，又想要出去，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秦止冷漠道。

说罢，他也不管青阳是个什么反应，就直接离开了。

前厅。

等候已久的九皇子望了望天色，喃喃道：“天要黑了。”

“见过九殿下。”秦止行过礼后，十分冷淡道，“郡主不在。殿下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在啊……”九皇子看着他，眼睛里像是含着一团揉不开的墨色，深不见底，“看来，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对吗？”

“殿下不也一样吗？”秦止丝毫不畏惧，直视他的眼睛。

九皇子闻言却笑了，他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别处。

“殿下如果知道什么的话，就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秦止尽量心平气和道。

九皇子还是没说话。

秦止却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道：“请殿下恕罪，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吟诗的声音，“独登山高行水远，回首遍野尽乡烟。”

秦止回头望去，九皇子却已经闭了嘴。只见他朝滚烫的茶水吹了一会儿，旋即缓慢地饮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