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定情信物?
二女儿现如今住的与金家也颇近,饭后金父金母也并不留宿金阿慧,并着其他子女将她一家送出了门。
随后金母张罗着带人收拾厨余,金阿娇紧跟上前去帮忙。
金秀秀见干活的人手已是足够,便坐着伴父亲饮茶。
她自幼聪慧,此时自也寻到新的问题:“爹爹,为何你不将漆器也交于二姊姊夫售卖?他们贩得了瓷器,贩漆器也定不在话下。岂不是两边能一起互助互利?”
金念似小大人般代父回话:“温州漆器甲天下的名气已打响,自有中间商来我们这些挂了温州字样的铺子采购,无需额外铺设专需渠道。”
金父也笑:“上次铺中差点遭瓜东国的和尚偷盗,这也是个例。但周围国度确有常派大量僧侣于新安江浙一带参禅礼圣,次次皆会从大宋买入大量漆物。听人说是因为那些国家少漆树,只学得中华大地柿漆的制法,因此对大宋漆物爱的可紧呢。”
金秀秀作恍然大悟状。
隔日金洵从书院返家,打开金阿慧前日留下的礼物漆匣子。
都说差生文具多,他瞧见二姊特意为自己寻来带回的十几件文房物件,欢喜得增添了一二念书的动力。
里面有一玉制笔架已仅凭眼见就能辨出贵重;另一方水晶笔架晶莹剔透、无絮无划雕琢成峰,更是稀有宝物。
一旁的金母突然想到:“这些小儿郎的东西,怕是彭大郎也会爱上两分。不如择拣二三与他送去。”
金洵不高兴:“姊姊姊夫送与我的东西,母亲平白叫我分外人做甚!”
金阿娇捂嘴笑道:“你自己的妹夫,怎不算得自家人?”
金洵惊讶。
金秀秀满脸红晕地辩解:“大姊姊,我现在终归还是金家人呢!”
金阿娇轻掌己嘴:“是是是,是我嘴快了。女子家应矜持,你还未叫彭家的红轿抬走呢!”
金阿娇想去扑打这难得嘴碎的大姐姐,可又顾忌母亲还在旁,只恼怒地用手搅着这日所穿短衫的长袖。
金母招呼金秀秀自己与彭成选上一件器物。
金秀秀毫无一分客气,一把拿起里头最显眼的水晶笔架。
金洵气恼:“怎的这么多的狼毫羊毫瓷缸都瞧不上眼?偏挑我最喜欢的一件。”
金母指着另一个玉笔架:“不是还有一个吗?”又同他细说了彭成如何相助他亲妹妹的前因。
金洵恹恹道:“罢了,这玩意儿道与他也配得。自己妹夫,让了也就让了。”
但他又不禁要假意扬手做打人状:“你这小女娘,才将将定婚便胳膊肘往外拐,直把家里的好物往外送。白疼你了!”
金秀秀躲到母亲身后:“既是母亲发话要送人礼物,岂可违逆长辈之意不拣好物?”
金母被闹的嫌头疼,不由得开始赶人:“罢了罢了,洵儿难得归家,陪你妹妹去那彭家铺子走一趟送礼,给你几个钱买些吃食,你们一同出去耍一耍。”
听见有额外的银钱,金洵立马笑开颜,一口应承下来。
金母又对长女说:“阿娇你也去吧?别都闷在家里。”
金阿娇婉拒:“女儿近日身上有些疲软,还是想在家绣绣花。”
金念也直摆手:“娘,我不想出门,只想在家看爹爹做活。”
于是只有一对冤家兄妹出了门。
二人边吃边逛来到彭家铺子,许是主管有事,此时就彭成一人值守。
彭成见到金洵仿佛很高兴:“洵弟你从学院回来了?”
金洵坏笑:“怎的?眼睛有何不适?只看见我一个?”
彭成略显窘迫地再次招呼:“金家妹妹。”
金秀秀更尴尬了,回礼道:“彭家哥哥好。”
金洵见二人举止矫作不复从前自在,不能理解。
但他谨记着母亲的嘱咐,递上一个清漆小竹匣说道:“这是二姊二姊夫从外地搜罗过来的小玩意儿,秀秀特意替你选了最有趣的两件。”
金秀秀刹那面红耳赤,解释道:“是母亲吩咐我拣选的。说是小郎君都喜欢文房小物,嘱咐我们兄妹一起送来。”
彭成嘴角扬起收敛的小弯钩,并不客套推拒,直接接过打开:“破费了。这水晶笔架与硬毫笔,我甚是喜欢。”
金秀秀见他高兴,不禁跟着面浮微笑。
彭成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彩锦拼接做盖的朱漆盒,递与金秀秀:“这是我之前去给七宝社送定制包装盒时偶然看见的,给你。”
金秀秀打开,见里头竟也是水晶饰物:一件料质清澈无瑕、钻孔精湛的水晶串珠。由打磨细腻的算盘珠、扁桶珠、束腰勒子三种规格组成。
金洵不敢置信:“你们这算什么?是早就约好了今日见面交换信物?”
彭成白他一眼:“为兄者如何能说出这话?吾与汝姊妹向来执礼守规,怎会私下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