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43

我赶到钦天监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个人——恭亲王，游成章。他手上拿着传国玉玺，正在细细把玩。

我提着剑站在他面前，「王爷别来无恙。」

「楚陌苓。」他睨了我一眼，「你杀了本王的独子，本王还未找你算账。」

我看向他，「王爷算账冲我一人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勾结大凉余孽，让宫内宫外生灵涂炭。」

我手上的剑泛着寒光，「游成章，你此刻把传国玉玺给我，我会给你留一条命。」我看向他，「不然我只能送你与你儿子团聚了。」

他也抽出佩剑，「本王这么多年不露锋芒，倒便宜了你们这群小辈来逞风头。」恭亲王不慌不忙的将传国玉玺塞进怀里，「本王的武艺同你老子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楚陌苓，你杀了我儿，本王这就送你上路！」

两剑相撞之际我才真正理解到我与他的真实差距。我是靠药物堆砌出的一身内力，顶多与我兄长打个平手，可他是同我爹爹那样实实在在练出来的，比我多的不只是经验，更多的还有熟练和功底。

我不如他。

既然硬拼拼不过，那我便想法子要另辟蹊径。无论如何，传国玉玺都不能被他带走。

恭亲王用剑极快，我忙着躲闪，身上还是挂了不少彩，已然有些支撑不住。这样下去，我恐怕会死在他手上。

我换了个招式，足尖轻点，飞上他的剑尖，踩着剑刃冲他脖颈刺去。他抬腕一掀，我二人已错身而过。

他倒在地上，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腰腹受了一道贯穿伤。方才我使了个虚招，露出了自己的破绽，引他刺向我，而在错身之际我用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了他的命门。

恭亲王气息已绝。

我缓了许久，挣扎着站起身，拄着剑走到他身前，拿出了他怀中的传国玉玺。我心中总有些异样的感觉，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钦天监门口传来骚动。

我以为是那帮大凉余孽闯了过来，直起腰看向门口，眸中带着冷意。而但我看到一群人跟在毫发无损的萧程锦身后浩浩荡荡走进来时，我周身泛起无尽的冷意。

我到底是低估了他。

好大的一盘棋，好精妙的局。

我居然中了他们的套。

果然。萧程锦看到我拿着传国玉玺，神色带着些惊愕，「苓儿你不是应该在狱中吗？为何在此处？恭亲王呢？朕派他来此处阻止偷了传国玉玺的大凉反贼，为何传国玉玺在你身上？」他向后看了几眼，瞥见了游成章的尸体。「苓儿你……你杀了恭亲王？」

他身后一众人议论纷纷，基本都在怀疑我是这次事件的主使。

我在他身后看到了燕南飞和陈默。燕南飞蹙着眉，投向我的目光中带着探究，但没多少怀疑。我无端放下了心。

我捂着伤口，唇色发白，「启禀陛下，臣在狱中听街道骚动，问了狱卒才知晓京中有了叛乱。臣心中担忧，擅自出了大理寺，在宫门处遇太监主管李谦，李谦公公告诉臣陛下派臣来此处拿回被偷的传国玉玺，臣在此处遇到恭亲王，发现他是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与他抢夺传国玉玺的过程中失手杀了他。」

「李谦？」萧程锦满面痛色，「李谦早在动乱之中为护朕和兰妃死在御书房了！怎么会出现在宫门口！」

我无言。伤口处痛的厉害，我察觉到，游成章在剑上淬了毒。我想我此刻的话在他们眼中应是漏洞百出，索性省着些精力，不再解释。

燕南飞向前走了几步，却在萧程锦发觉前止住了脚步。陈默快步走到我身侧，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我，「陛下，殿帅对雍和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还望陛下彻查此事！」

我只觉得烦人。

所有人都知道我珍视父兄的遗愿，会护着雍和的太平。

可我不杀燕南飞，对皇家来说我就没有了用处，就成了威胁。

萧程锦甘愿费这么多气力、害这么多百姓，与外邦联合做这一场局来拉我下马，逼迫我为他效力，或是毁了我的名声。

这就是我楚家用生命护出的帝王。

真是恶心。

恶心至极。

我已经晕晕沉沉，只听到萧程锦的命令，「楚陌苓确有嫌疑。先将其压入宫中的私牢，待此事查清再说。」

我心中冷笑，更加坚定了替雍和换个掌权人的决心。这样的人留着只会寒了忠臣的心，怎么配做皇帝。

我替爹爹和兄长感到不值。

随后我身子一沉，再也支撑不住药性，晕了过去。

*44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皇宫的私牢。

少时我住在皇宫，误入过这里一次，被吓的高烧了三日。

如今此处依旧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我皱了皱眉，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不出意料的发现自己的毒被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