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降
神探究“你究竟要干什么?英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你无故疏远我,此番又替太子行此残暴之事,你到底要干嘛?”
宋英卓伸手想将她鬓边被风吹起的发挽起,被杳生偏头躲开,他自嘲道“是啊,我究竟要干什么。”
杳生见他面色古怪,还是忍不住担心道“英卓,你与朱犀云原就是好友,你引他到威县找我,他在世人眼中如何,实际如何,你就祁县此事难道还不清楚?我不相信他能逼迫你。”
宋英卓眼光擒住杳生“圣女这番话,说与我听不打紧,若是旁人听见,倒是要怀疑圣女的忠心了。”
杳生又气又痛“你我十载好友,我自诩是你知己,宋伯父为官清廉正直,你亦如是,但英卓,你知不知道,若你真的行此杀降之事,往后史书如何写你,民间如何传你?”
宋英卓还是强硬的伸出手将那抚在她鬓边的发挽在耳后,杳生惋惜的目光将他刺痛,他低低笑道“若不是我来此,就是你来做这事了。”
杳生猛的看他,他眼中盛着笑,仿佛毫不在意此事对自己的影响。
他放下手,朝后退了几步,道“若是蝼蚁,自身生死亦不可抉择,只有站的越高,才能做更多的事,圣女要做什么,我可做不知,圣女不齿我这般行径,英卓无话可说,昨夜圣女在何处,做何事,见何人,圣女不愿说,我亦不再问。”
杳生咬住下唇,看他,他亦看向杳生,杳生犹豫道“此事是否还有转圜之地,我即刻赶回上京面见太……”
宋英卓打断她,道“这不仅是我的献祭,亦是圣女的。”
杳生懂了,朱犀云还是在试探她,她颓然点头,苦笑道“原来如此。”
将一切情绪抛在脑后,杳生正色道“若如此,杀降属实不好听,不若将那官府四处严守,今夜风大,一把火倒是什么都能烧干净。”
宋英卓闻言有些讶然,深深看了眼杳生道“我在此等候一夜,只是想告诉圣女,今日圣女已返回上京,祁县之事,由宋某一人所为,与太子,与圣女皆无关。”
杳生还欲多说,宋英卓拱手道“不打扰圣女了,圣女休整片刻,准备返京吧。”
留给杳生的是他身姿挺拔的背影,如松如竹,又有谁知道名艳上京的宋公子,今日将染上朝堂之路上第一捧血。
昨日那年轻汉子已经投诚,在暗卫的掩护下,大部分的难民都转移到山上的寨中,只有唐五爷和几位亲信,仍做着招安成官的美梦。
杳生听雷嵉墨说完,思索片刻道“唐五爷是个人才,只是一生不得志,若能招揽为己用,倒是一个将才。”
雷嵉墨替她挽发,杳生拿过钗想要簪上,但作夜行了两次马,不知为何手却抖的厉害,雷嵉墨握住她的手一起将那钗簪上。
将她手握在手中,道“回来时我见你手握缰绳就有些抖,是哪里被伤到了?”
杳生用力控制,手才好些,雷嵉墨替她疏通经络,道“不要强撑,近期不要再用手了。”
杳生好笑道“那我吃饭更衣怎么办?”
雷嵉墨认真道“我来。”
杳生摇头笑“你伺候我,我可受不起。”
雷嵉墨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看你挺享受的。”
待她手没那么抖了,雷嵉墨站起身道“等着吧,圣女大人。”
雷嵉墨避开已经包围官府的侍卫,寻到唐五爷,这人倒是个男人,并未出卖想走之人,只道人各有追求。
雷嵉墨开门见山道“唐五爷,朝廷并未做招安之意,此时不走,怕就没机会了。”
唐五爷还不知侍卫已经围府,仍摆足姿态道“唐某一身武力,也会行军打战,只要给我机会面见太子,太子定会给我一个机会。”
雷嵉墨冷笑几声,讥道“愚不可及。”
唐五爷暴怒拍桌而起,斥道“黄口小儿,敢这样说你爷爷我。”
雷嵉墨撇他一眼,冲唐五爷露出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他长的丰神俊朗,身上气势迫人,这般倒是将唐五爷等人震住。
雷嵉墨声音柔和,和他那双狠戾的眼睛完全不同,反使人畏惧,他道“唐五爷也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我想我不必多说,走与不走,皆随你,只你是个人才,我不忍心见你下场如此。”
他手指在茶桌上敲了敲,“我话已至此,五爷,做决定吧。”
当夜,祁县官府突起大火,火势大到祁县仿佛在白日之中,宋英卓站在城墙上,那火光映在他削瘦的脸庞上,他脸色晦暗不明,最后露出一个笑。
身边的随从担心的上前询问道“公子”
宋英卓带着笑侧头看他,随从被他脸上状似癫狂的样子吓的一个机灵。
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宋英卓收起笑,冷声问道“圣女可离开。”
那随从许久才找回声音道“已离开。”
宋英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