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走去。时间尚早，大堂中除了叶文征这一桌外，只有三桌早起的客人，原本都在吃早饭，现在嘛，谁还吃得进去？

苍南县地方小，随便从街上拎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出来，话不过三句就能找出一个共同认识的人来。陈百灵虽然在客栈开始说书不足一个月，但也算苍南县的名人，刘成怎么会不认识？不但认识，还多次来听过陈百灵说书呢。所以此刻，刘成直接走向了叶文征这一桌。

“陈叔，百灵，你们没吓到吧？”相比刚才和王掌柜说话，刘成跟陈百灵说话的声音放轻了许多。

陈百灵起身，羞涩地摇摇头：“没有，谢谢刘四爷关心。”

刘成笑得和煦如春风：“百灵客气了，别担心，等案子一查清，我们就走，百灵，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朋友，这位是文征文公子，这位是季姐姐。”陈百灵说。

见刘成看过来，叶文征点了点头。季岚漪则装作害羞的样子，低着头。

从刘成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季岚漪半张侧脸，却依旧被季岚漪的样貌惊艳了一番，也自以为明白了季岚漪为什么低着头了。

见刘成打量完叶文征和季岚漪，陈百灵问道：“刘四爷，您刚才说，三……三哥，他……他……”声音如诉如泣，欲语还休，听得刘成心都软了。

刘成道：“百灵，你就是太心善了，他那样对你，你还为他伤心？不过这老话说得一点儿没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三胖平日里坏事做尽，终于有报应了。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去县衙报案，说李三胖在小巷子里死了，浑身都是伤。听说昨晚他又来客栈欺负你，被其他客人打了，所以我就带人过来问问。毕竟他身上的伤都是在客栈被打的，总要问清楚的。”

“啪嗒”一声，瞎子陈手里的竹竿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陈百灵发出“啊”的一声轻叫，像是被吓到了似的。众人看过去，就见她眼眶里已经溢满泪水，抽泣着问：“刘四爷，三哥，三哥真的死了？他……他是因为我，被昨晚的客人打死了吗？”

刘成连忙道：“百灵你先别伤心，李三胖虽然浑身是伤，但具体死因，还要等仵作验完尸体才知道。”

刘成表面上安抚陈百灵，心里却觉得李三胖不出意外就是被昨晚的客人们打死的，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百灵你别担心，就算……就算李三胖真的是被昨晚的客人们打死的，也跟你没关系，只能说是他李三胖活该。”

叶文征却觉得不是，昨晚他和季岚漪追花蝴蝶到巷子里，大致看过李三胖的伤。那些客人虽然生气但下手有分寸，李三胖不至于因此丧命。

听了刘成的话，陈百灵却依旧很伤心，捂着脸小声地哭。

刘成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连连感叹百灵真是太心善了，若换作他是百灵，听到欺负自己的人死了，肯定先大笑三声，还为他伤心为他落泪，做梦！正想着，刘成就听到一副刺耳的破锣嗓子说：

“灵妹妹，你别哭了，哎，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乖，别哭了啊，李三胖那么对你，他死了你该高兴才对，不哭了，不哭了，等没人了，征哥哥讲故事给你听。”

陈百灵果然忍住哭，问：“征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花蝴蝶自信满满道：“放心，征哥哥怎么会骗你呢？”

陈百灵含着泪水的眼睛弯了弯，似是突然想到李三胖的死，又转瞬压下眼角，露出一副伤心的神色。

刘成看看陈百灵，又看看叶文征，惊讶之余心中不免产生一丝怪异，却又说不出那怪异是什么。可能是因为那胖子的外表和声音反差太大了吧。刘成正想着，就看到手下一个官差正从外面走进来。

“头儿，仵作查出死因了，李三胖不是因为受伤过重死的。”官差边走边说，看到叶文征几人后，自觉闭了嘴。

刘成道：“不用藏着掖着，说吧，说不定他们能提供线索呢。”

官差点头应声是：“仵作说，李三胖是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在昨晚子时到丑时之间。”

“窒息？找到凶器了吗？”

“还没，我想着先来跟您说一声。”

刘成点头：“行，我知道了，你继续到外面盯着。”打发了前来报信的官差，刘成跟瞎子陈和陈百灵道了别，就离开办正事去了。

王掌柜听到李三胖不是被打死，而是窒息而死后，心道一声老天保佑，整个人立刻就精神了，无情地推开小二的搀扶往刘成面前凑，像极了喜新厌旧自视甚高又要钱没钱要貌没貌的薄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