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雪天

很努力的了！”

我笑了笑，答应了下来。冬季，天黑的特别早；在这不南不北的城市，也能体会到滴水成冰的温度。除了08年的大雪，那算是我第二次见到雪。我和她并肩走在路上，抬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天空，风中是凉意，带着雪花的气味。我很喜欢这种意境！她在旁边蹦蹦跳跳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也确实，当时我们都是孩子；可她比我成熟，她会将烦恼抛掷脑后。

“你慢点！别摔倒了！”

“没事啊！师傅不是在这嘛！有师傅在我绝对不会摔倒的啊！”

“绝对？”

“绝对！”

她似付诸一切的信任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进入饭店，热气和人气围了上来。人太多了，我并不喜欢这样吵闹。我刚准备开口劝说换家店，又看到她盯着别人餐桌上的五花肉垂涎欲滴。她瞪圆了眼睛，好像迫不及待，眼里的光是如此夺目。不，应该是她的眼睛，如此诱人！我无奈地笑了笑，从服务员那接过菜单勾选起了菜品。

“我说，你倒是吃慢一点啊！我又不会和你抢，你看我都要烤不过来了！”

她听到以为我要和她抢吃的，把手上的肉往后放了放，身子挡在前面，以一种特别奇怪的姿势坐在我对面。

“我不抢——”看到这怪异而又可爱的样子我笑个不停。

听到我说不抢她的吃的，她转正身子，吭头看着手上包好的肉卷，又看了看对面烤肉的我。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她起身把肉放到了我的盘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走开了。本以为是去上厕所，等我这轮肉刚烤完，她拿着几瓶鸡尾酒回来了。

“这么想着喝酒了？你喝醉了我可没法扛你回去欸！”

“你吃试试嘛！我吃的都腻了！”

烤肉的香味布满着室内，滋滋冒油。一白一绿的袄子在黑色里极其醒目，有说有笑，侃侃而谈。好像不在意天高地远、世俗言颜。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酒过三巡，东西也刚好吃完，我们走出店门，在路上散步。时不时有车流从旁边经过，带来一阵凉爽的风。我挪了挪身位，让她走在里面。就算是十二月的风，也是那样的温柔。轻轻拂起她秀丽的长发，发梢的气味在空中散开。

“谢谢你！”

“什么？”

“我知道你替我说话的事情，谢谢你！”

“这有什么？她们做的事情如此不人道，正常人都应该站出来发声。”

她摇了摇头，“可是只有你为我发声了。”

我沉默了一会，又准备开口时她示意让她先说。

“这些事，我也不知道她们这么做的缘由，也许是我不够好……”

“没有！你很好！”我说道，她挥了挥手，又将我下面的话打断。

“我现在只觉得，只要有师傅在，我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我没办法做到像师傅一样放荡不羁，但是我现在的确不害怕了！”

“那还不简单？我紧紧跟着你就好了！”

这句话仿佛令她诧异，她扭过头对着我的眼睛。我看得出，她眼中有着惊喜、惶恐、安心，也许是我眼花，我看到了些许的爱意。眼中放光，像我看这天空一般。

“当真？”

“当真！”

她的光慢慢又散去了，“从没有人可以真正地做到，即使是对方不离开我，我也会因为惶恐离开对方……”

“可是你说的，在我这，很安心。”我拿出偷偷买的手套，拉住往前走的她，给她戴上。雪没有下大，可我通过她的眼睛，好像看到这雪确实下大了。

“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的啊！吴馨蕊，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话音还未落下，她便抱住了我。很高兴，可心里却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直至现在我才读懂当时。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也是最后一次。带着甜美的微笑。

后面她补课的几天，我们都会打着视频，我和她说我在哪玩、好不好玩，她会和我说上了什么、听没听懂；我和她讲山清水秀，她也会按答应我的按时吃饭说吃了什么、好不好吃，并且给我做一做鬼脸……

“哥！你说的走！还不走？干什么呢？！你再在那待一会你就成冰雕了！”小鬼喊着我。

我这才缓过神来，疾步向桥对岸的小鬼走去。

“小心摔倒！”

“那你跟紧我！”

旁边时不时有车呼啸而过，打乱了雪花飘下的轨迹；带来了风，风中却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凉爽，反倒呛鼻，嘴角还有一阵苦咸。

我跟上小鬼，给她披上外套。“别玩雪了，我送你回家！”

“我喜欢下雪天！”

“回去洗了头，再在窗前喜欢下雪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