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表露在里面，仅仅是爱。

傅有怀用力握紧拳头，用力到指甲嵌进掌心，这样微小到可以忽略的疼痛根本不能让他清醒。他脑子里最美好的那部分正在被一些东西慢慢侵蚀，竟连她的那部分也开始消弭，他拼命想逃离，想摒弃，却最终逃不开命运的诅咒。

“对不起。”他声音低低的。

盛宴把他推到卧室，扶他到床上。她张开手臂，把他整个人抱紧，用力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傅有怀？”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她的怀里，眷恋的蹭着她的胸膛，手臂不断的收紧再收紧。

好烦，好想毁了她，好想解脱……

“盛宴，你信不信我。”

“当然信你。”

“那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傅有怀。”

“你会一直在吗，会永远选择我吗。”

“我会一直在，你是我唯一且坚定的选择。”

“我们会圆满的吧。”

“当然会。”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重要的人，是信任的人，是唯一。”

“你也是。”

盛宴摸摸他的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怎么忽然说这些？”

傅有怀摇摇头，那种痛苦又迷茫的感觉终于淡了些，他渴望得到她的肯定和爱，也想她陪在身边，但他始终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和索取的人，那些顾虑纠结痛苦绝望的情绪他还是习惯埋在心里。

他太善良了，善良到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伤害别人，永远把刀刃对准自己。

“明天爸爸叫我回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对不起，我不想……”

盛宴轻轻吻了下他的嘴唇：“不用对不起，那明天我让凝雪来陪你，你乖乖等我，我一定早回来。”

说实话，他今天的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她有些害怕，明天又必须回家一趟，她只能找人来看着他，以免出什么事。

傅有怀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虽然他不想麻烦别人，也实在反感别人的照顾，但为了让她放心，他还是答应了。

“我们睡觉好不好？早点休息？”

他眨眨眼睛，点头躺下，眼睛像黏在盛宴身上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盛宴换了一身柔软宽松的家居服，她刚钻进被子傅有怀就把她抱住，盛宴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把他拥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鼻尖全是她身上清甜浅淡的暖香，与他身上冷冽的味道纠缠在一起，竟生出几分暧昧的气息。

“晚安傅有怀。”盛宴抱着他迷迷糊糊道。

这些天真的好累，她一边担心家里一边担心傅有怀，再加上最近胃痛的越来越频繁，她常常处于一种疲累无力的状态。在他的怀里她很快就睡熟了。

傅有怀睁着眼睛，他静静的盯着怀中女孩的睡颜，从她的眉眼一直看到鼻尖，看到嘴唇，看到脖颈，看到半露的胸脯，怎么也看不够。

这人……

他小心的把手臂抽出来，没有惊醒盛宴，他极慢极慢的移到轮椅上，悄悄的离开了卧室。

傅有怀皱眉，他讨厌脑子里那些凭空出现的想法，但这二十多年了，他永远也摆脱不掉。

白天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对周且说了那样的话，一定很讨厌，她一定觉得自己任性又无理取闹，再怎么说周且也是她重要的朋友，他简直太可恶了，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实在无法原谅。

看起来周且还对她有感情，他们从小就认识，她会不会有一天被周且夺走？怎么可能，他说过要信她，要毫无保留的把信任交给对方，他居然怀疑她的感情，实在无法原谅。

之前在警局，她胃痛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去，一点用都没有，腿简直是他最大的累赘，他怎么就不争气，怎么就抢不过他们，实在是无法原谅。

刚刚他又没控制住自己，打翻了她喂过来的水果，当时的他一定是丑陋恶心的，她虽然不说，但被那样对待一定很伤心，他怎么就没能多努力一下，怎么就发脾气了，实在是无法原谅。

她都邀请他一起回家了，他居然拒绝了，不想见任何人的废物，适合烂死在家里的废物，连说话见面都害怕的废物，实在是无法原谅。

简直该死，该死，该死！

傅有怀你真该死！

她那么好那么好，你却一次次违背她的心愿，一次次在她面前任性发脾气，一次次让她失望，你简直不是人！

好痛苦！好恶心！好想死！

傅有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只在黑暗里无声的痛哭，哭到几乎无法呼吸，脸上，脖子上都是擦不净的眼泪。

“……盛宴……对不起……对不起……”

他喉咙里发出极细的扭曲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