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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大力弹她脑门,顿时气急败坏骂:“你他妈狼心狗肺的东西!”
楚绒懒得再跟他讲,太冷。
早晚温差大,太善变。
陈寻一把将楚绒的校服拉链拉到底,“去吧。”
楚绒二话没说转身跑向学校。
“楚绒!”
陈寻叫她。
楚绒回头。
定了几秒,也没等到下文,哈着气骂:“快滚!”
说完,加快脚上的步伐,再也没有回头。
人消失在门口,陈寻却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楚绒,一看就是毛刺的纸老虎,装得很。
避雨来到他家店门口,爷爷让她进去坐,却死活不肯。等吃饭了,喊她,还是不进。
陈寻当时只觉得这女孩死心眼,倒也聪明,防备心强。
屋檐并不宽,雨还大,被淋湿了半透,还嘴硬着。
陈寻站她旁边吸烟,看她校服上“衡远”二字,嗤笑了声。
楚绒这才有了反应,怎么说来着?
“笑屁”。
妈的,不仅好心当成驴肝肺,还特没礼貌。
陈寻觉得好玩,故意“啧”了一声。
果然不禁逗,遭了骂。
骂着骂着,肚子响,顺理成章进去吃了饭。
这一吃,就吃了两年。
很多人说楚绒这人没心,不管怎么对她好都没用。可他们太过相似,陈寻也没心,也只有这样,陈寻才懂她。
他爷爷去世那天,楚绒才露了些脆弱,在人面前掉了眼泪。
他们这种人,活着太辛苦,死也算一种解脱。
人生无解,才会说都是命。怪命,才能得几分安慰。怪人是没用的,人不懂,命懂。
陈寻刚才对楚绒说不要再喜欢段橪,九分真,一分假。他真心盼着楚绒过得好,没有段橪,会更好。偏见也好,私心也罢,他实在不喜欢段橪。
就算他喜欢楚绒,横在中间的一个段晓梅,就够他们受的。
能有什么结果呢?
陈寻看着楚绒发来的短信,握紧了手机。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他心里划过一阵热流。
“傻子。”
陈寻启动车子,不再似刚才载着楚绒的那样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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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绒走进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寻发短信,告诉他“珍惜狗命”,别把一辆破电驴当摩托车开。这种事又不是没干过,嫌死得快。
学校里没了人,静悄悄的,踩片叶子就是最大的伴奏声。
她把手插在校服兜里,一路飞奔。
这时候跑在校园里,才是最爽的。
无人拦她,畅通无阻。
苍黄的路灯打在楚绒身上,她穿过一盏盏,不留片点痕迹。
跑到宿舍门口,楚绒突然停住。
想再来一圈。
想法一旦产生,必然要去做。
她又跑了一圈,已找不到第一次跑的畅快感,慢慢气喘吁吁地往回走。
想着刚才陈寻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忘了问他这几个月干嘛去了。
“下次一定要问清楚。”楚绒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