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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同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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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转却话题,竟是问起这个,却仍是坦诚道,“攘却还有一二弟,名抑,表字扶伯。”略停了一瞬,却又不知何等心思地于后补了一句,“今岁亦参选了科考。”。

沈淙闻言不觉轻轻挑眉,随即笑着拱手道,“如此,还未恭贺令弟掇登巍科——”。

谭攘却是摇头打断道,“说来惭愧,却是不曾中的。”尔后喟叹一声又道,“实也是个行为谬妄,不堪造就的,攘稍说得两句,却还置气出走了。”“廷试唱名以后,都在其师,也就是闫师家里待着,此时却还不曾回来——”。

“大兄怎能如此说二兄?”

谭抒立时就抱打不平道,“二兄分明是不愿考,哪是考不上?二兄若真是认真考选,还有他人什么事?”。

谭攘终是忍无可忍地瞠目瞪视向她,沉厉声色道,“未取中,就是未取中。”“何必找寻这样醋酸的理由,徒叫人笑矣!”。

谭抒还欲再加分辨,谭攘已是含怒低喝一句,“你也想随他出走不成?”。

“我——”

谭抒便是一噎,咽下口中的话,“不说了就是,那么凶做甚?”随即低头不再言语。

白微也是想起此人先前撩拨他家小娘子的那些话,此时看其吃瘪也是不免掩口一笑,道,“看起来,谭指挥使,这俩,俩弟弟都是不甚省心的样子——”。

谢妩不免颦眉低声责备道,“白微,不得无礼。”。

谭攘面带惭色说声“不妨”,又再一拱手道,“让诸位见笑了”。

沈淙只略地一笑,也不再继续这话题。

只在此时适时举头一望,见天色已是带着点昏暗的蓝色,又在这时腾起淡若霜岚的朦胧雾气。

转目再见暮霭夕岚中那道清丽柔媚的形影,细润轻颊上闪烁着的幽淡光彩——

一时只觉这景色,这时机,都是甚为难得,只怕此时错过就不再,遂即欠身一礼作别道,“匡夫兄,天色近晚,淙游兴未尽,便就先告辞了。”。

谭攘闻言便是一怔,心想这才不过将将见面,还什么都未谈及,怎就要告辞作别了?将要开口请其入内一坐,却为早已看出他意图的沈淙抢先道,“来日方长,匡夫兄先且将养好身体,之于其它我们转日再即促膝长谈。”转即莫名一笑道,“想来我们很快就又会见了”。

谭攘还未解得其中话意,就见沈淙带着一行人已逶迤离去了,耳边空留着白微一句,“下回可要将养好了来,不若我们公子可难再想出这免赦端由了。”却是对谭抒那句“小娘子莫忘了那个问题,我改日寻小娘子出去玩时还要问的——”的回击。

谭攘莫名自问道,“什么端由?”转即又问谭抒道,“什么问题?”。

谭抒悻悻吐舌,只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扶大兄回去。”。

谭攘轻轻推开她的手,自己徐徐往前走去,谭抒也不在意地一耸肩,又再跟上去挽上兄长的手臂,软声叫声,“阿兄——”许也是自小为长兄带大的缘故,谭抒与大兄更加亲昵一些,时常都只是叫‘阿兄’,甚少按齿序称‘大兄’。

称呼‘大兄’,大多只是在外人面前,抑或是,犯了错时——

谭攘甚为无奈地看小妹一眼,稍稍皱起眉头轻声道,“你终究是女郎,不当与我如此,”想了半天,还是只有一句,“如此!”。

又不禁有些头疼起小妹将来的婚事,也不知如何作处——

谭抒也是放低声色毫不为意地道,“那阿兄当我是男儿就好了——”反是更紧地挽住了手臂,都且不顾忌来往问礼的士卒,对上长兄甚为无奈的凝视,只无所谓道,“我在扶我们的指挥使回去,他们谁敢胡乱说话?”。

谭攘就更是头疼,加速几步走近了寝舍,都且又疼出了一身冷汗,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其劝赶了些许功夫,让军医为他换了身药,见其催促他喝完汤药,就即到一边摆弄把玩她的那把弓弩去了,那还是他二兄为她做的。

却不想他谭氏一门三子,就都沈浸在了这军戎事上,却无一个文卿词臣,也不知是不是为他这个不称职的长兄带的?

转即却又想到其先时在金池西岸说的那些话,心上也不免升腾起一丝愧疚,方道,“我过两日去预支半年俸禄与你们。”

“你那时指斥得确实应当,我这几年确是疏于对家中的照顾。都是由你和阿抑顾着阿娘,顾着自己的,这儿郎、兄长做得都是太不称职了——”

谭抒略地一怔,转即才了然,握弓走近道,“我那时说的话,大兄一句都不必放在心上。”。

“我是故意说给那沈泽川听的”

“你——”

“大兄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话,有些话就是得说。我们可以不居功邀赏,却不可全不言功,任由旁人将那功劳贪占冒领了。”

又道,“他沈泽川若真是什么‘可使唐虞见于今’的超世大才,就绝不会任由大兄埋没在此的。”

“从前是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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