栫棘之台
放弃几乎所有主张的皇帝,这回却是铁了心地将这道“允工商之家预于仕”的诏令贯彻了下来,因之罢官编配的朝官更是不在少数。众人见皇帝心意坚决也就不再谏诤,只却他们不知真实内情如何,可他却知道,那是阿翁以退职让帅以让他这外孙“预于仕”的置换——
这筹码已“大”到皇帝不能不考虑的地步。
皇帝很快就下了这制书,却没让阿翁退职,又或者说立时退职。
而接任统帅之职的致中兄长,也只是从殿帅左迁为靖安军中参议。
直到去岁,阿翁“殁”后,致中兄长接任。
他本以为皇帝是为控抑边帅,才要纳阿妩为后,可如今并非如此。
虽说储氏女为后也是一样道理,可据他这半天的观察,皇帝或许并非是他想的那般——
再看第二份,是《复置制科书》,最末一句又是,“不限出身,不限前资,黄衣布泽,见任职官,悉许应诏。”又想起这一时所受种种“恩遇”,此意已不能再明确了,可他还是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许是将才顾着皇后与他,自己却未曾吃好,就在他看制书时,皇帝将那余下的淮白鱼都吃完了,以巾拭了口,立起身来,双目带笑道,“这还不够明白么?”。
“朕要你来当朕的家”
沈淙不禁低呼一声,“小民短见薄识,鄙陋不堪,实在惶恐——”。
赵劼哼出一声,“以卿之才,何所不能,但不肯为朕悉心用意而已。”。
“以陛下口中所谓‘无所不能’之才,‘悉心用意’监理经管的淮清帮,而今已不复存在矣。”“一州之漕运船帮已是如此,何论煌煌之国乎?”“淮清之覆,小民已是罪责深重;国都再覆,小民便就百身莫赎了——”
赵劼敛目沉吟一刻,正色道,“淮清之覆,非卿之故。”。
也再不留给他说话的机会,“走,朕引你去看看这皇城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