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心里了。”
阿喜心中很是遗憾,崇应彪的魂魄便注定是要被吃掉的,他不会是那个在她心里的人。
而崇应彪却满怀希望,事在人为,殷寿可以征服妲己,他也总会有办法赢得阿喜的心。
崇侯虎被崇应彪藏在朝歌城外一隅废弃的营房里。
崇应彪清楚,最多还有一日,姜王后就会死,殷郊也会打上摘星楼,这一次,他不打算阻拦殷郊了,但也明白殷郊的逃跑会引来一场大搜捕,他必须今夜就将崇侯虎送走。
父子再次相见,依旧疏远恶劣。没有胡须的崇侯虎被堵着嘴,手脚尽缚,藏身枯草垛中,被崇应彪扒拉出来时,他已醒了,见了来人,咒骂都堵在了喉咙里。
崇应彪懒得理会,将一套朝歌侍卫服丢到了崇侯虎脚边:“北伯侯崇侯虎已经死在龙德殿了,你若还想活命,就把这衣服穿上,顺着小路,往东走五里,有一匹快马,爱去哪儿去哪儿。”
崇应彪一刀利落地斩断绳索,却终究斩不断亲缘。
崇侯虎生硬地拧过脸,怒目而视,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的亲生儿子,竟敢这样对待他!但很快,崇侯虎又泄了气。他到底已经年迈,没有与正值英年的崇应彪抗衡的武力,手无寸铁不说,就连那一把象征着威严的胡须,也被一并剃掉了。
崇侯虎输了,但至少是输在了自己儿子手上,这是唯一能够叫他快慰之处:“这些年,你很怨恨我吧。”
换做从前,崇应彪恐怕会虚伪地说“孩儿不敢”,但现在,他已没什么顾忌的了:“从前有过,现在,只觉得不值。”
是崇侯虎放弃了崇应彪,但他总是说服自己,崇应彪无论身处何地,都应该顽强的活下去,否则,就不配当他的儿子。但崇应彪来了朝歌八年,人活着,却孑然一身,父子相见,也只剩猜忌。
可惜崇侯虎认为,世上没有向儿子道歉的父亲。他只能压下歉意,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呵……”崇应彪眨去酸涩,吊儿郎当:“好啊,你让崇应鸾退位,我要当北伯侯。”
“……好。”
“你说什么?”崇应彪歪着头,难以相信。
“应彪,跟我一起回北崇可好?”崇侯虎纠结再三,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好,好啊。”
崇侯虎心中一松,面上的笑容还未展露,便听到崇应彪飘忽地感慨着:“这话,你要是在见到我的第一日就说了,那该有多好。”
如果说了,我是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你回去的。而现在,崇应彪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八年,崇应鸾的势力早已成形,定局已成,他回去也当不了北伯侯。而一个多余的公子,只会引来更多的漠视和猜忌,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崇应彪昂首,一步一步朝门外走:“你要是还念父子亲情,等回去了,就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瞒下来,将大局交给崇应鸾执掌,这样,我在朝歌就能过得很好。”
崇应彪跨过木槛,眯着眼睛望天,下过一夜冷雨的天边稍有了霁色,沉重感从他的骨骼中脱出,既疲乏又轻健。
而受伤的阿喜醒了睡睡了醒,连着好几日,才将三个魂魄的勉强转化完。伤口长得很慢,她只能趴着,床榻太硬,崇应彪也不够软,最后实在难受,就缩回了原形。
这日午后,崇应彪不在,阿喜眠得正香,隐约觉得背上湿漉漉的泛痒,伤口也越来越烫。她背羽皱展,又用翅膀扑棱了几下,正好触碰到了狐狸的胡须。
“……妖狐?”阿喜睡眼惺忪:“你来看望我啦?”
“叫我妲己呀。”妖狐停下一本正经地纠正,才继续帮阿喜舔伤:“你就应该与我一起入宫的,否则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了。”
“进宫了,还怎么让崇应彪爱上我?”阿喜变换姿势趴好,忍不住同妲己分享收获:“他现在已经懂得了恐惧,最近这几天,对我也格外地好,不过这都是我应得的,为了他,我可是遭了好大的罪……”
说着说着,阿喜又变得惆怅起来:“只是他的魂魄还没变味,都这样了,他怎么还是不爱我。”
妲己稍加思索,给出了一个解答:“感动不是爱,或者说,还不够爱呢。”
“不愧是你,就是懂的比我多些。”阿喜觉得妲己说得在理,也关心起她的近况:“那你呢?殷寿不比崇应彪好对付呀。”
提起殷寿,妲己的目光变得柔顺下来:“我又不想对付他,我只想让他明白,只有我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有我才是自始至终与他站在一起的。”
“也是,你又不想吃他。”
妖狐一爪子拍在阿喜的鸟头上,半玩笑半威吓:“你也不许想!”
阿喜没放在心上:“你是真护着他了。”
“他好好待我,我就报偿。”妲己骄傲与阿喜分享着她的战果:“你看,我杀了他的妻子,赶走他的儿